俞青目光微微一沉,“別擔心,我自有辦法。”
…………
奈何橋前,四周霧氣彌漫,灰濛濛的天空沒有一絲光亮,讓人的心頭也暗沉沉的。
一排長長的隊伍在慢慢行進,這些都是即將被送去輪回的鬼魂。
幾個身著黑衣,面色慘白的鬼差揮舞著哭喪棒在隊伍兩邊維持秩序。
隊伍很長,一眼望不到頭,這些人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神情各異,大多數都沒什麼表情,還有一些情緒所有的喃喃自語,有的哭個不停,似乎不想投胎,抓著鬼差苦苦哀求。
然而所有鬼差都面無表情,似乎對這種情況司空見慣了,凡有次數的,一律都打了回去,鬧得太兇的直接被拖了下去,便再也沒有鬼魂敢做聲了。
一個滿頭白發的黑衣老婦坐在橋前,旁邊是一口冒著熱氣的大鍋。
也不知道鍋裡煮的什麼,淡金色的湯水咕嘟咕嘟翻滾著,在周圍凝成了淡淡的白霧。
每走過來一個鬼魂,那老婦人便盛一碗湯遞過去,而只要鬼魂喝下湯,所有的情緒似乎都消失了,神情變得淡漠,呆呆的跟著鬼差投胎去了。
有那不願投胎的,見狀便想逃走,最後也都被抓了回來硬灌下去。
隊伍前進的非常慢,守在最後面的兩個鬼差打了個哈欠,漫不經心的聊天,“陽間這段時間是出什麼事了,怎麼死的人越來越多,尤其是這幾天,咱們地府都快裝不下了。”
年紀稍長的那個鬼差搖了搖頭,嘆氣道:“誰知道呢,現在世道這麼亂,死的人多些也不稀奇,你是沒見過,五十幾年前那次,戰亂之後接連三年大旱,那才是真的餓殍遍地,枉死城都塞不下了。”
年輕些的聞言也嘆了口氣,“還是老話說得對,寧為太平犬,莫作亂世人。如今陽間貪官汙吏橫行,年成又不好,說來說去,受苦的還是普通老百姓。”
“可不是,其實不止陽間,咱們陰間也強不了多少。 ”
年輕鬼差點了點頭, “說起這個我倒想起一件事,王大哥,你聽說了沒,前些日子被派去抓那個叫席方平的張三和李四今天回來了。
聽說好像碰上了個棘手的人物,不止人沒抓回來,還弄得一身傷,修為都散了大半。“
叫王大哥的鬼差冷哼了一聲,“李四那小子我早就看不慣他了,不過仗著跟崔判有點親戚,又慣會溜須拍馬,才得了冥王大人的青眼。
平時橫得跟什麼似的,想我王九在地府勤勤懇懇一百多年,好差事卻從來沒我的份,做什麼事都被這小子壓一頭,這次總算老天開眼,讓他踢了塊鐵板,真是報應。”
李四行事向來霸道,從不給人留情面,許多人都看不慣他。
“您說的是,聽說他們這次遇上的是金華城黑山的那位大王,前次被抓的那隻小狐貍便是黑山上的。
據說還帶了話回來,黑山大王將會來拜訪冥王大人,就為了要回這狐貍。
也不知道到時候會怎麼樣,你說這席方平的案子到時候能不能平反?”
前些日子席方平的事鬧得那麼大,冥王殿上下早已盡知,那小狐妖為何被關押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
冥王被羊祿賄賂,東安城隍又是崔判官的親外甥,冥王這才徇私枉判,將席方平之父席廉關入罪孽司。
席方平為父伸冤,誓不屈服,實在是個難得的孝子,他心中也十分敬佩。
無奈他也只是地府的一小吏,雖然同情席方平的遭遇,卻也做不了什麼,如今聽說席方平逃走了,心裡也為他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