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落雲一愣:“胡唚……我沒味兒。”
霍臨風說:“蘅蕪淡香,明明就有。”
容落雲噎住,駁不動,只好認了。他想起旁的,問:“你身上為何那麼多疤?”
這下輪到霍臨風慌張,那是十年徵戰留下的痕跡,他編道:“濯沙島荒僻,常被野獸所傷。”不欲多言,將烤魚取下遞給對方,這才堵住那兩片薄唇。
填飽肚子,林中已然黑漆漆一片,只有火堆四周亮著。冷了許多,刁玉良蹭到容落雲身邊,今日駕車又鳧水,這半大孩子乏了。他問:“二哥,咱們擠在小馬車睡?”
容落雲“嗯”一聲,將火堆撥得旺一些。
刁玉良打商量:“冷煞人了,就像杜仲抱你那樣,你那般抱我好不好?”
霍臨風與容落雲神色一僵,隔著火苗偷看彼此,視線相撞只剩尷尬無窮。霍臨風輕咳一聲,起身去喂馬,喂完馬又去摘葉子。
南方獨有的粗枝大葉,在馬車頂上鋪蓋厚厚一層,以防半夜下雨。實在寒冷,燒燙些碎石塞入車下夾板,煮水灌入水囊,懷抱可以暖身。
刁玉良已上車躺好,佔著中間,急不可待地尋了周公。
一切安置好,霍臨風將明火撲滅,周遭頓時伸手不見五指。“宮主?”他停在馬車邊,不知對方在哪兒,驀地肩膀一痛。
“你又打我?”
容落雲捂著頭:“我沒有。”
霍臨風懶得爭辯,張手扣住容落雲的腰身,二話沒說將其舉上馬車。衣袍窸窣,他們前後腳鑽入車輿,一左一右躺在刁玉良的旁邊。
烏漆墨黑,只有小兒的鼾聲。
霍臨風探手,將烘熱的水囊塞入容落雲懷中,解下外袍,鋪開搭在那兩人身上。容落雲霎時暖了,伸手摟住刁玉良,恰好碰到刁玉良那側的手腕。
冰冰的,他朝下探,試圖給對方暖暖。指尖按在脈搏處,怕弄醒對方,一點點遷移至手心,穿過手心曲線,繼而移動到五指間。
他輕輕握住,這瞬息卻不禁一愣,那手掌很大,關節分明,掌心廝磨感受到一層厚繭。
容落雲倉惶窘澀,他碰錯人了!
恰在此時,對方摩挲他傷口的新肉……竟將他牢牢回握。
作者有話要說: 小刁:我應該在車底,不應該在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