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對著神似妹妹憫容的那張臉,赫連柏就硬不起心腸。
總歸是個半大的女孩兒,念及早逝的妹妹,赫連柏終究不願和她計較。
“帝姬畢竟是你姑姑唯一的孩子,荀宇,你該寬容!給帝姬些時間,她會明白的。”
赫連柏不知,他越是不辨是非的為鳳璇帝姬辯護,赫連荀宇的逆反之心越盛,“父親,該認清事實的是您!帝姬為何漏夜而來?為不引人注意,行蹤鬼祟,只因她心中是知道咱家與孔家不和睦的!她求您為寺院那件事,向宋蘅報複,是把咱們當冤大頭,當槍使!孔家一門兩侯,握有實權,不比咱家強勢些?”
赫連荀宇想的通透,正因如此,他才對鳳璇帝姬冷了心腸。
“好了,不要再說了。”赫連柏頗為煩惱得制止了這個話題。
誠如宋蘅所想,赫連柏果真疑心起了司北宸身上異香。
清幽冷淡,若有似無。
若非知道憫容身帶異香,赫連柏也不會如此頭痛——司北宸年紀與鳳璇一般無二,生於大幽,無人提及他生身父母,得大幽先帝寵信……
無數的條件堆疊一處,赫連柏心驚肉跳。
他竟有一種荒謬的錯覺——司北宸,怕是與憫容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一夜輾轉難眠,承安伯再度登門拜訪宋蘅。
只是這一次,宋蘅忙於他事,並未在帝姬府。
承安伯不死心,再問司北宸可在府中,那小廝詫異看他一眼,也搖頭說不在。
再問,那小廝已生警惕,不肯再答。
承安伯無法,只得離去。
他今日見宋蘅是假,見司北宸是真。
昨夜匆匆一瞥,未曾細看這位大幽赫赫有名的魔王頭子的樣貌,今日來,一是想確認那股淺淡若無的異香,二是……想看看,那張臉上,可有舊人的半分神韻。
哪怕有半分,他也會傾盡全力去調查真相。
可惜今日不巧,二人都不在。
被承安伯心心念唸的宋蘅、司北宸這對兒夫妻,正在不遠的一處宅子裡遊逛。
這是二人之後的安身之所,他們終於要從帝姬府搬出來了。
龔家姐弟倆也在,宋蘅讓二人去挑一處院落,以後就在“宋宅”安居了。
花徑上,百花繁蕪垂地,蜂飛蝶舞,宋蘅一想起“宋宅”的匾額便發笑,“哈,今後要用我的俸祿養活司北大都督啦!”
司北宸寵溺看她一眼,領她去看撐爆了肚兒的紅石榴,笑意不明。
宋蘅原還不懂,待想起石榴“多子”的寓意,羞紅了臉,佯作不知情的樣子,和司北宸說起南宮瑞雪對她的疏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