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北宸在乾清宮,與神宗皇帝,並幾位大臣一道用膳。
雖然神宗皇帝尚未立他為儲君,卻想讓司北宸先搬進東宮去住。
司北宸卻道東宮醃臭,並不點頭,還要繼續在宋宅住著。
“這怎麼成,”神宗皇帝想了想,“不如起一處皇子府吧?”
邊上就是工部尚書,幾言幾語,就敲定了此事,司北宸不置可否。
承安伯看了眼禮部尚書,後者接到他的示意,隱晦提道:“這……聽聞殿下如今只有一位正妻,不若抬幾位門閥望族的閨秀為側室?”
神宗皇帝也有此意。
從前覺得宋蘅不錯,而今,司北宸既是他的親生兒子,便有些瞧不上她了。
納幾個望族閨秀入府,這後宅之中,必起爭鬥,宋蘅無根基,無背景,正妻之位不會穩固。
只是他瞧司北宸全無此意,知道自己逼急了,怕會適得其反,便沒多言什麼。
……
司北宸回到府中,並未多說宮中事,與宋蘅說著龔青與方珏的婚事儀程,素錦鬼祟回來,並未卸下身上的偽裝衣物,直接來見二人。
“奴婢跟著瑞雪帝姬,只是她去的地方,實在偏僻荒涼,奴婢不好跟太近。雖然離得遠,但奴婢瞧的仔細,確是三皇子南宮康祁無疑了。”
宋蘅難以置信:“南宮康祁,那個病秧子?會不會搞錯了……”
提起此人,宋蘅便想到她到烏央後,第一次見他時的驚豔與惋惜,還有當初在承安伯府,南宮康玄將他推落到池塘裡,險些溺死他——怎麼會是他?
當時,瑞雪帝姬也在,半點沒露出馬腳來,甚至還覺得救了南宮康祁實在累贅呢。
司北宸卻道:“對他,我早有所懷疑。南宮瑞雪若是見自己的親哥哥,完全沒有必要躲著人,在瑤華宮豈不正好,那裡都是木昭儀的親信。再有,一個病秧子,配藥所用的天山雪蓮,卻從未斷過,足可見他的不尋常。”
宋蘅想著那面龐清俊,格外瘦削的男子,還是不敢相信。
可再難相信,她也不會手軟,該報的仇,必須得報。
宋蘅不會放過一個宿敵,但也不會隨意冤枉一個無辜者,她疑惑道:“他可以用巫蠱之術,控制南宮瑞雪,就像控制宋致遠,控制施律……可若想憑此手段,登上皇位,簡直是不可能的。他奪位的底氣,又在哪裡?”
“我總覺得,南宮康祁志不在此。”
宋蘅蹙眉:“怎麼?”
“二皇子有奪位之心,多年來,明知太子不被陛下所喜,卻礙於淑妃與孔家,便遊刃有餘得放風箏,不近,也不遠。可三皇子做了什麼?”
“他構陷施家,亂大庸朝局,甚至可以說,陵川王登基為帝,都是因為他!”
“無論是南宮康玄,還是南宮康呈,背後都有自己的勢力,可三皇子的,若大庸亂象,是他的‘功績’,咱們來烏央這麼久,為何他還只是一個默默無名,孱弱任人欺淩的病弱皇子?他做的那些事,無非是推到南宮瑞雪頭上,又被木昭儀順理成章得按在了南宮康呈身上。於他,可有半分奪位助力?”
一席話,宋蘅也低頭沉思起來——三皇子的後臺,他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一個病弱皇子,居然成了最神秘的。
素錦瞧他兩個不再說話,便道:“好歹是查到了他,奴婢會順著這條線繼續查下去的,他有什麼目的,又是什麼後臺,總會摸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