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昭儀不敢繼續想下去，趕緊解釋道：
“陛下，臣妾也是出於關心瑞雪帝姬的心思，才會想去查清楚她身邊人的底細的。陛下，宋蘅其心叵測，潛入烏央，根本就是居心不良……還有司北宸，也是心腹大患，當除之。”
“夠了。”老皇帝皺眉喝止。
他或許不會滿意嫡子，或者說是未來的儲君，娶了宋蘅這樣一個行陰詭之術，又是大庸生人，還不是世家出身的女子為妻——從前，他迎娶太後不甚滿意的赫連憫容為妻，雖遭到各方打擊、反對，可他卻覺得，兩人相愛，便是合適！
但如今輪到了他的兒子，還是朝思暮唸的愛妻的遺子，老皇帝卻不這樣想了，他不淡定了。
他自然想給司北宸最好的。
皇位如此，妻子也當如此。
甚至於，剛剛老皇帝還在心頭閃過一個念頭——不如幹脆趁著木昭儀針對宋蘅，借機殺掉也好！
那麼一瞬間，他心中還過濾了一遍京中所有世家未曾婚配的貴女名單。
連被淑妃、木昭儀盯得死死的遊家千金，都被老皇帝考慮了一番。
還有蘇家、赫連家，太後孃家……名門淑媛多如繁星。
便是兒子再喜愛宋蘅這個發妻，如同自己從前一般，對赫連憫容一樣的執拗，那也沒關系。
他大可以同意保住宋蘅一條性命，甚至是原屬於她的正妻之位。
只是，從來沒有哪個皇帝的後宮空置，只有皇後一人的。待各府的貴女們相繼入門，宋蘅縱是有三頭六臂，也鬥不過這滿園豔姝。
卻沒發覺，自己的心思，和當年的太後娘娘何其相像。
從前的受害者，一躍而成加害者，還是相同的手段。
殿內一時靜止一般，了無生息，屏風後，傳出一聲輕咳，宋蘅掃見一抹湛青色袍角。
她本就留意殿上動靜，按理，她與木昭儀闖入之前，陛下應是在和承安伯，還有司北宸一同說話的。
而今承安伯在，司北宸卻不在，她大抵也猜到司北宸現在不能在木昭儀面前露面的原因。
如今知道他在那兒，卻不大希望他出面。
於是在他出聲後，便立時揚聲，打岔道：“昭儀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