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安伯有心勸阻,司北宸也無意在此時爭取什麼,老皇帝不好越過二人,在此時叫破他的身份——木昭儀畢竟是內宮嬪妃,見司北宸,總要問上一句,到時候,怕也要猜出一二分,給司北宸平添煩擾。
司北宸想的,卻是不要給宋蘅添麻煩。
他才剛立於屏風之後,木昭儀已經帶了人,匆匆進殿而來。
木昭儀面上神容焦急,老皇帝卻也是滿心愁緒,沒什麼心情去哄宮妃,淡聲問她所來何事。
木昭儀掃了眼承安伯,略顯猶豫,“這……”
老皇帝直道無妨。
竟是這般信任?木昭儀狐疑承安伯與陛下的關系,何時變得更加親密了?
但她今日前來,可不是為了糾結這個的。
她對宮女丹桂點一點頭,示意丹桂將東西呈上。
是一塊兒暗黃色錦帕包裹的,拳頭大小的一隻布包。
木昭儀提起裙擺,跪倒在地。
宋蘅不過略一挑眉,唇畔諷刺。
承安伯與老皇帝,卻直覺出了什麼大事。
木昭儀已款款言道:“陛下,今日七夕佳宴,臣妾本是為瑞雪帝姬相看好了幾家好兒郎,以做聯姻,待收整的差不多,就往禦花園去。哪知道沿著小徑走了沒多時,就瞧見了宋大人與一位行路匆匆的年輕女子撞到了一起,這個,就是當時從宋大人身上掉落的。那名女子眼疾手快,幫宋大人撿了起來,許是好奇,許是瞧一眼嗑壞了沒有,哪知道一開啟就變了臉色,驚撥出聲。臣妾恰好路過,過去一瞧,竟發現是……”
木昭儀芊芊玉手,揭開帕子。
不是旁物,竟是烏央傳國玉璽!
承安伯倒抽一口涼氣,驚疑不定得看向宋蘅。
不過,疑心宋蘅的念頭一閃而逝,便立時被承安伯在心中否定了。
不,宋蘅不會偷竊傳國玉璽——便是偷,也不會在此時,在陛下與司北宸相認的當口。
陛下才認下這個兒子,便要廢了太子,顯然是要司北宸為帝的。
司北宸應得之物,一樣都不會少。
夫妻一體,宋蘅何苦去偷本就屬於自家的東西,來斷送了她與司北宸真正的前程。
他如此想,卻有些害怕陛下對宋女官起疑心,立時朝老皇帝看去——
老皇帝委實吃了一驚,卻遠沒有承安伯來的心驚肉跳。
他餘光裡,看了眼屏風。
那裡安安靜靜,但老皇帝知道,他的兒子便在那兒。
偷竊玉璽,可是大罪,然司北宸卻並未急於出來撇清自身。
老皇帝瞭然,心中有數,便沖木昭儀一笑,問道:“愛妃的意思,是宋蘅女官偷竊了傳國玉璽?”
木昭儀點點頭。
她覺得殿上的氣氛有些不對勁,卻不明白哪裡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