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蘅待淑妃,依舊如以為般漠然無視。
這案子,她到如今都未曾開始著手細查,各方勢力,夾雜無數線索撲向她,到如今不過幾日功夫,若在旁人看,她必是焦頭爛額的。
可宋蘅只覺得心累。
這裡的太多事,都令她想到自己當年。
她所失去的孩子,她所慘死的孩子……
那些仇人都已死去,可她心頭那口氣,依舊縈繞不肯散去。
戾氣雖已磨平,可過往傷口依然在滴血。
出了禦書房之後,南宮瑞雪急著去後宮見母妃木昭儀,對於淑妃之事,她們一家子,還得好好盤算一下。
宋蘅登車,卻並非讓車夫沿著熟悉的道路,一路往帝姬府去,雖然她還有許多疑問,想和司北宸唸叨下,可當先還有件事,縈繞心頭。
她不得不去做,即便在旁人看來,是極小,極沒意義的一件事。
素錦訝異,“夫人,為何要見龔夫人去,她那個夫君怕是死罪難逃,這龔府怕也保不住了。”
宋蘅點點頭,沉凝道:“就是因為保不住,我才想去見一見那苦命的女子。”
當日她與南宮瑞雪受龔太醫所邀,前往龔家檢視銀票之時,便知道龔夫人境況堪憂。
龔太醫年紀也不小了,身上的荷包卻用了銀紅這樣跳脫的顏色,而觀他與龔夫人的關系,卻不算融洽,那荷包,大約是府中妾侍做的,被他堂而皇之戴在身上。
出事那晚,還是月中十五這樣的大日子,便是再相敬如賓的夫妻,這一日都會歇在一處。
龔太醫和他的妾侍,大抵是不把龔夫人放在眼裡的。
這回龔太醫在禦書房內,陛下的眼皮子底下叫拿下了,宋蘅便想提醒那位夫人一二,別再把銀子花在不該花的地方。
宋蘅一番剖析,素錦恍然大悟,又把收在袖中的那張銀票取出,“這……”
宋蘅眉眼一亮,可不就是龔太醫呈稟陛下的那一張,她笑道:“並沒有交上去?”
“陛下看了眼,便甩到了地上,奴婢在殿內不好多嘴,順手撿起來的,出宮的時候倒是忘了,聽夫人之言,才想起這銀票竟帶出了宮。”素錦有些頭疼,“這可算是重要證物了,夫人,奴婢怎麼送還禦書房呢?”
她以侍女的身份示人,身份低微,想單獨入禦書房是不能夠的。
可銀票數額巨大,若經宮人之手,傳到陛下那兒,也不曉得中間人會不會傳話,傳話又準不準,沒的經過口口相傳,倒是叫陛下對夫人生出誤會來,疑心這銀票與夫人有關系,那才真是倒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