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毒的話,宋蘅全未入耳。
只是,身穿藏青色官服的龔太醫,那臉色,可真是要比他官服的顏色還難看。
“噗通”一聲,龔太醫的膝蓋狠狠磕在了金磚上。
大汗淋漓,目露驚恐,一張臉,白得似惡鬼。
孔淑妃略略蹙眉,指甲摳進了掌心軟肉裡,暗罵一聲廢物。
餘下者,無論是老皇帝,還是宋蘅,俱都沒有多看他一眼。
南宮瑞雪嫌惡得掃了眼龔太醫身子底下那灘黃湯,捏著鼻子離得遠了些。
侍衛入內,將驚厥的龔太醫拖走,殿內死寂。
孔淑妃也不敢繼續哭嚎,免得脫罪不成,又讓陛下厭棄了她。
抽抽噎噎得,一雙戾眸,憤然猙獰得瞪向宋蘅。
都是這該死的賤人!
在大幽被驅逐,到了烏央,一樣的討人嫌。
老皇帝終於開口了,“這件事,交由宗人府審理,淑妃,你也別口呼冤枉,宋大人,此事既淑妃疑心你,你便從旁協助,不必再插手,免叫旁人嚼了舌根。”
這是各大五十大板了。
宋蘅無異議,淑妃想阻撓,可心驚膽戰之下,只餘心虛心慌,想著彌補當年那件事,多過於現在在殿內狡賴。
是了,是了,一定還有法子的。
宗人府是嗎?
看看他們敢不聽憐月宮的,宋蘅初來乍到,背靠南宮瑞雪,哪裡有實力與自己一爭。
再者說,外頭還有孔家,會替自己四方遊走,必不會叫她枯坐宮中等死的。
淑妃想通這些關節,狂跳的心終於稍稍平息。
行百裡者半九十,走一百裡的路,就算走到九十裡地,也只能算剛剛開始,餘下的路才叫難呢!
越到最後,越加艱辛,她孔淑妃紮根後宮幾十年,還會怕個初來乍到的黃毛丫頭?
這般一想,看著宋蘅的目光,越發高傲起來,滿是上位者對下位者的輕蔑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