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素錦手中攙扶的小臂,夫妻二人慢慢往前院走去。
“愈發瘦了,過了這幾日,便與我一同用膳,也好看著你多吃幾口,素錦她們太縱著你,這樣不好。”宋蘅輕笑,點點頭。
心裡對今日之事,還是有些憂心的,想了想,也無人可問,便問司北宸:“我總覺得,似乎不大周全。”
“已經很好了,桂元她也會配合,那是殺她孩子的仇人,她曉得分寸。”
宋蘅微笑:“是啊,太後也必然曉得,今日怕是要如履薄冰了呢。”
夫妻二人相視一笑,仿若兩只狐貍。
常青從前院過來,見了二人倒是愣了一下,躬身行禮:“正要去後院尋王爺與王妃,陛下與太後娘娘鳳駕已經到了,連帶鳳璇帝姬,也都來了。”
前院,桂元和佟豚都在,常青怕出事,這才往後院來尋人。
宋蘅勾唇:“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待接駕之後,司北宸似笑非笑:“陛下與太後娘娘可真是體貼,到的這樣早。”
賓客都沒有到來多少呢,他們卻已經趕到,怕是要急著回去。
楚元韶自然無可無不可,但太後可就不一定了。
在安親王府邸的每一刻鐘,都叫太後娘娘渾身不自在,防備了再防備,生怕出什麼事情。
“畢竟死者為大,不好太晚。”
司北宸這才望向太後:“之前您還在壽安宮被幽禁,沒想到您會來,只以為鳳璇帝姬一定要來的。”
鳳璇帝姬撇撇嘴,正要如以往一般亂發脾氣,卻被太後攔住了,她滿臉厭厭的,嬌聲問道:“趕緊回去嘛,這裡香灰味兒臭臭的,實在待不住。”
司北宸卻諷道:“不好意思,這滿府燃的香,與壽安宮,與大覺寺,與太後娘娘尋常慣用的禮佛香,一般無二。鳳璇帝姬怕是侍奉佛祖與太後娘娘心不誠,香的也說臭。還是說,我這安親王礙著帝姬眼了?屢次三番挑釁,真當這大幽的陛下是你不成?”
瞧楚元韶似要勃然大怒,司北宸斷然對他道:“陛下別生氣,臣只是不忿,您都不曾說過臣什麼,倒是帝姬屢屢冒犯,實在詭異。”
弄得楚元韶說也不是,怒也不是,狠狠瞪了眼鳳璇,“什麼場合,竟又胡鬧!”
太後也忙拉住鳳璇帝姬,揚聲道:“她一個孩子,安親王還是不要太和孩子一般見識了。再者說,哀家不過待一時,便會帶著帝姬離去,叨擾不到安親王什麼!”
司北宸一見面便屢屢挑釁,太後認定他是有什麼陰謀,自然不肯叫鳳璇帝姬往槍口上撞,也不敢叫鳳璇帝姬稍離自己片刻。
應該說,她在來之前,便認定,此番定是安親王夫妻二人要使壞。
不過,楚元韶發話了,她也不好不去,免得下一次他們不知道又找什麼藉口出來對付她。
太後覺得,露一次面,小心一些,待不了片刻便回去壽安宮便不會出事。
可她想的太簡單了。
瞧太後娘娘死死拉著鳳璇帝姬,司北宸好整以暇,似笑非笑道:“太後可真是疼愛帝姬呢,帝姬都已花信之年,卻沒聽說過太後為她擇婿,反而一直待在身邊,倒是稀奇。尋常人家,女孩兒一落地,就恨不能為她擇一良善、上進的兒郎,必從小小年紀就開始深思熟慮,左挑右撿的,太後娘娘倒把力氣用在了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