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蘅也沒想到,事情會這樣順利。
她輕輕笑起,司北宸卻沒有她那麼自信,認為這件事還會突生波折——淮陰王不似餘家,餘家是內臣,而淮陰王手裡……
陛下這是想借此機會,徹底斷他後路啊。
淮陰王怎麼肯束手就擒,立時阻道:“且慢!”
只是他的自救行為,在在場諸位看來,無非是心虛了。
楚元韶蹙眉,涼涼道:“皇弟,你想如何?”
“陛下,臣有話要講,無論是臣,亦或是餘平公、淑蘭夫人,都是忠心耿耿之人,可陛下卻因旁人的一句構陷之語,就定下臣等生死,臣惶恐,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
楚元韶涼涼道:“此事並非是朕疑心你,而是要給諸位一個交代,還有為了淑蘭夫人的清白名聲,所以才叫徹查一番。本是為的還你二人一個公允,為何在淮陰王這裡,便如此氣急敗壞?”
“陛下,人心向背,今日您是為的給臣弟和淑蘭夫人一個公道,殊不知,您這樣一查,反倒叫旁人誤以為臣與淑蘭夫人真有個什麼,還望陛下,不要傷了臣子的心。”
“淮陰王的意思是,不查?”楚元韶輕笑,“如此一來,朕倒是信了你,可這天下悠悠眾生,可會信你?”
淮陰王眼中怒氣炙熱,盯著宋蘅看了一眼,轉首對楚元韶道:“臣有一事,望陛下恩準,以此便能證明,臣絕無二心,也絕不會與淑蘭夫人有染。”
倒是不知把淮陰王逼到這份上,才見著了他暴戾的脾氣,難不成,他還有什麼倚仗,否則,怎會如此強勢和理直氣壯?
按理說,能叫淑蘭夫人委身於他的話,應是有什麼了不得的勢力,不然淑蘭夫人也不可能冒死與他有染。
就在宋蘅胡思亂想之際,淮陰王的底牌亮相了。有錦衣衛闖進殿內,滿頭的汗水,驚慌失措得稟告楚元韶,道:“陛下,不好了,外頭有大軍包圍皇城!”
“什麼,京城重地,哪裡來的大軍。”
錦衣衛倉皇得看了眼淮陰王,顫聲道:“回稟陛下,來人說是淮陰王的兵將。”
“不可能!”
不待楚元韶說什麼,已經有朝臣看不下去,“親王屯兵乃是重罪,淮陰王怎可能明知故犯,還派了私兵來圍禁皇城?!”
“是啊,屯兵造反不成?”
“淮陰王必然不會如此的。”
宋蘅眉頭皺起,瞪了眼司北宸——這事兒,他身為西廠都督,定早已知道。
可笑她還把淮陰王逼到這個份兒上。
只不過,淮陰王哪裡來的底氣,居然敢把自己私自屯的兵用來逼迫楚元韶低頭,而非逼宮退位?
難不成,在他眼中,楚元韶的皇位本就坐不穩,哪怕他如此囂張,如此不把帝王之尊看在眼裡?
那錦衣衛粗粗估量,那私兵大約有十萬,自不可能突然出現在皇城四周,怕是淮陰王從封地歸來時,便跟著一起潛伏歸京。
這件事,西廠知道,楚元韶卻並不一定知道。
只看他如今眉頭緊鎖的樣子,怕是已經後悔。
不,也許不是後悔,而是後怕。
他該早一點調查清楚,才好端了淮陰王的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