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北宸一日不歸,這西廠便是群龍無首一日,你要叫朕看著司北宸去了之後還不安心嗎?再說了,先帝乃朕之父皇,大幽的江山也是朕的,朕連如何處置西廠都有人置喙?呂松,你小題大做了。”
楚元韶慢悠悠道。
“陛下,臣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呂松為難,陛下這是鐵了心今日必要拿下西廠了。
難不成,真要出動西廠所有暗部,與朝廷抵抗?!
可那樣的話,都督回來,必定會大發雷霆之怒。
然而,若不如此,如何抵擋得住陛下的野心,如何保住西廠?
他是好說話的,可西廠諸位異人,只聽令與都督,也以都督之命令是從,決計不會聽從楚元韶的,若陛下敢強闖……
呂松看了眼外頭廢物似得錦衣衛,怕是那些人敢弒君的,錦衣衛也護不住陛下。
楚元韶還不知道,呂松的阻攔,對於他來說,才真的是保命符一般的存在。
然而,楚元韶瞧呂松阻撓不從,哪裡還有耐心,立時喊來錦衣衛,要他們把呂松拿下,若還有人敢忤逆不從,便挨個砍殺了事。
西廠暗部已經分佈各處,暗夜裡,刀劍出鞘,呂松心驚肉跳,卻不知該不該提醒陛下小心為上。
恰這劍拔弩張之際,幽冷的聲音從夜色裡傳來,“陛下此番來,是來瞧臣死沒死的?”
清清冷冷的笑意,令人頭皮都麻了,楚元韶瞪大了眼睛看向陰影處。
那裡,不知道司北宸是何時就立在了那裡,身上雖狼狽,氣宇卻清朗,顯是已經火海逃生,甚至沒有性命之危。
楚元韶掌心都是汗,怔然良久,才找回了自己的聲調,“都督,無事了?”
“是,臣無事,陛下有事?”
“無事,無事,朕今日來……”
司北宸輕聲一笑,斜睨著他,“陛下今日來,大抵是來瞧臣的安危的,如今臣無事,夜色也晚了,陛下還是回宮吧。”
楚元韶猶如落水的狗,異常狼狽,甚至比衣衫破爛,頭發披散,渾身水跡的司北宸夫妻二人還要狼狽,他神容灰敗得道了一句,“是,是,朕該走了。”
出動那麼多人圍剿,竟還叫司北宸活著回來,他心情不可謂不糟糕的。
楚元韶厭煩得揮手示意禦林軍離去,局勢已定,眼前的禦林軍就好似一場笑話,嘲笑的,是他自己的盲目自大。
楚元韶也無意久留,強端著自己身為帝王的架子,好似很淡然似得,對司北宸點點頭:“既然安親王與王妃安然無恙得回來了,朕便不再久留,刺客的事,早朝再說吧。”話音落,已有龍攆前來接人。
看著楚元韶看似慢悠悠,實則異常狼狽地躥了,司北宸輕輕一嗤。
呂松感慨良多,上前道:“萬幸您與娘娘安然無恙,不然的話……”
餘下的話,呂松便也嚥了回去。
人能活著回來就好,其他的事,徐徐圖之。
陛下想要西廠,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了,想來,今後如此危機時刻,必然不會少了。
他們不能總指望著都督在,一旦都督有什麼事耽擱了,西廠便任憑旁人宰割?!
這顯然不符合眾人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