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露驚恐,宋蘅不過冷笑:“真是,這話說出去,哪個會信。我才來佟家不過兩日,外祖父可給我扣了好大一頂帽子——請問,我認識佟豚嗎?這些年,我並不曾在宋家,亦或是佟家見過此人,那麼,我為何要下毒害他?”
“這……”佟世昌覺得,這事兒辦的有點魯莽了,不過若能因此把宋蘅扯下神壇,扯掉起郡主封號,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佟達易叫道:“你怎麼不認識他?昨兒不是還與他說話呢嗎?府裡人人都知道,這是我的換命之人,佟家上下都供著他,你一定是打探到了這一點,想報複我們佟家,報複我昨日的出言不遜,想害死佟豚,等同於害死我!”
榮氏這才反應過來,佟豚也是很重要的,立時怒道:“郡主,是不是真的?您竟要害死達易?”
這一家子胡攪蠻纏的毛病,宋蘅早就見識過了,遠的不說,只說當年宋家的佟氏,不就是這個樣子?
還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呢。
卻說瀟湘院裡見這亂象的秋紋,早就趁著大家不注意,拿了帖子,派人入宮去請禦醫來了。
桂元被佟家下人困住,不許她施針,佟世昌只說是撇清嫌疑前,不允許宋蘅的人對佟豚做什麼事,擺明是要拖死佟豚,好嫁禍給宋蘅的。
桂元有武功,對付這幾個人壓根沒有任何問題。
但宋蘅並未急著讓她動手,否則自己被佟家綁了是小,害的司北宸也與她牽連上,宮中的楚元韶必會以雷霆手段,插手西廠事務。
司北宸已經幫了她許多忙了,從不要求回報,她更不可能牽連他至此。
是以,只能盼著太醫早些入府,佟豚也還有救。
僵持不下之際,太醫姍姍來遲,佟太傅可沒有理由再攔著不許施救——太醫是宋蘅請的,他們還要攔著,是否心虛,朝堂上只消幾句話便能見分曉。
而且,請太醫的是宋蘅,佟家這麼多人在此,居然沒一個想到去請大夫,正還是榮氏母子倆口中“尊貴的”“待為上賓的”三少爺嗎?
望聞問切一番後,太醫便道確實是中毒,不過中毒不深,幾貼藥下去,人就無事了。
聞言,宋蘅鬆口氣,可佟達易險些伸手去打綠蕪,狠狠瞪了她一眼後,便怒道:“賤婢,怎麼回事?”
佟世昌怕他把事情鬧出來,到時候不管是對宋蘅,還是對陛下,都無法交代,只得道:“達易,胡鬧什麼,你弟弟無事,你該高興才是!”
佟達易深呼吸幾次,才僵笑道:“孫兒就是高興呢,只是綠蕪這丫頭,一分的事兒也要吵成三分,險些誤會了郡主。”
“這且有誤會之理,正好太醫在此,咱們也都問問,到底這茶水有毒無毒,若有毒,我甘願自請謝罪,若無毒……那我可就要去告禦狀,說達易表哥和外祖父要冤枉我了,畢竟,我宋家沒了嗣子,家財都在我手中,莫非,是佟家要侵吞我宋家傢俬?”
“不可,絕無那等意思!”佟世昌趕緊道。
“也許毒不是下在這茶水裡的,也許……”佟達易眸光一閃,忙道:“綠蕪你說說,三弟他都吃用了那些?”
綠蕪也陪著他做戲,佯作委屈:“奴婢只是實話實說罷了,佟豚少爺用膳時,平陽郡主確實來過,也沒說話直接走的,奴婢也是後來聽人說起才知道……”
就因為佟豚用膳的時候,宋蘅去過,爾後,佟豚又到了瀟湘院用了點心,便要被質疑下毒?
便是太醫聽了,也不懂這其中邏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