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蘅卻笑:“若因我在場,便是下毒者,那一直在佟豚身邊照顧的綠蕪,豈不是最大的嫌犯了?”
“郡主,你休要血口噴人!”綠蕪嚷道,“您沒來佟家前,便是奴婢伺候三少爺,怎不見中毒?偏您來了,他就中毒了,卻來誣賴奴婢?”
“是嗎?不說太醫在此,到底吃了什麼喝了什麼中毒的,一查便知,只說佟豚表弟中毒淺,沒一會兒便會醒過來,綠蕪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說話,不然,誣賴本郡主的罪名,可夠你死上百回的了。”
桂元站出來道:“還有綠蕪送來的帕子,上面刺繡精美,絕非凡品,果然叫奴婢查到了錦繡坊的標識,一方帕子沒個十幾兩銀子可買不起,綠蕪身為三少爺丫鬟,連三少爺都穿的粗麻衣服,這丫鬟從哪裡來的這些銀錢?”
宋蘅冷厲一笑:“好,好的很——將綠蕪拿下,速速去佟豚院兒裡,搜查毒物!我倒要看看,哪個敢汙衊陛下冊封的郡主,這事兒若不說清楚,查清楚,這佟家我是不敢繼續住了,也要報給陛下知道,佟家到底是何狼子野心!”
“不,這帕子,這……”
綠蕪被桂元緝拿,窩心一腳踢翻在地,忍著痛便要解釋,哪知她話還說出口,便被佟達易喝止,“好你個綠蕪,這是不是你偷的?我倒是在母親那裡瞧過一模一樣的!
榮氏忙替佟達易描補:“這件事,定要告訴你爹孃,在府裡服侍了大半輩子,居然養出你這麼個白眼狼來。”
綠蕪掙紮的力度軟了下來——爹孃,他們一家子都是府裡的奴才。
便是如今悔恨,也無可挽回了,她不該聽信了佟達易,以為自己幫她做事,二少爺便會護著自己,以為佟豚即便死了,也會把她摘出去。
哪知道,二少爺竟事到臨頭,把所有事情全推到她身上。
“是,奴婢錯了,那帕子,是奴婢偷的……奴婢貪婪虛榮,伴著三少爺沒有賞錢,手中拮據,才走了歪路。毒三少爺,是以為他死了之後,我便能脫離苦海……”
綠蕪崩潰大哭起來,知道這番話出口,她的小命便要交代了,可她又能怎麼樣,為了家人的性命,她只能把這苦果生生嚥下去。
秋紋不屑,附耳於宋蘅道:“小姐,佟家擺明陷害您,如今又栽贓一個丫頭,您可不能讓此事就此作罷。”“不做罷又能怎樣,真鬧到朝堂去,陛下也不會為這些小事懲處佟太傅。”
宋蘅有句話沒說,她既要坑死佟家滿門,便會不漏過哪一個,在她看來,不過是綠蕪先下地府報道,怕還不待轉世投胎去,佟家上下就全都會下去陪她了。
有什麼要緊。
佟世昌百般討好,說盡好話,一點面子都不顧了,只希望宋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宋蘅倒也真不與他計較,冷哼一聲,笑道:“當然,畢竟達易表哥冤枉的很嘛!”
佟達易怯懦得躲在人群之後,不敢聲張,佟世昌狠狠瞪了他一眼,算是揭過此事了。
佟家再三作死,素錦也速速處理好宋府的事,趕來相助宋蘅。
“按您的計劃,薛禦史已入宮面見淑蘭夫人了,只淑蘭夫人面上毫無動作,大約還是疑心薛禦史的。”素錦此番行動有些失利,不無頹喪。
宋蘅卻是經過昨夜之事,早就猜到淑蘭夫人的心思似得,並不見多憂心:“薛禦史並非淑蘭夫人的人,此番投誠,淑蘭夫人看在他家喪女的份兒上,也許會有懷疑,但卻不會疑心他是宋茵的人,對彼此來說,已是最好的狀態了。”
“可淑蘭夫人若不把薛禦史當成心腹,不肯按著咱們的計劃來……”素錦擔心的,是後面的事。
宋蘅卻是冷笑搖頭:“不管如何,佟達易都是必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