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府上,近來就沒有太平過,以至於他最近但凡有點風吹草動就頭皮發麻,總覺得要出大事。
今兒是什麼日子,全京城裡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來了,這要再鬧出點事情來,他這個大將軍的臉面往哪裡擱?!
如他所想,大家都被那尖叫引了過去。反正也不遠,“死人”這種事,又驚悚,又刺激。
丫鬟戰戰兢兢指著掛在樹枝上的人低呼道:“這、這不就是秋雨嗎?”恰好就是柳氏拒不承認與她兒子有染的女子。
大家眼中八卦意味更濃。
宋致遠也匆匆趕來,頭暈目眩地看著這屍首。
柳氏的眼睛從剛才起就睜的大大的,瞠目結舌,簡直不能相信。
可大家看向她的目光,又令她不由自主的心虛起來——她自己也有些莫名其妙的,強作鎮定,任旁人看去。
看又能怎樣,還能把人死了的事扯到她身上?柳氏不屑地想。
宋蘅語氣難過道:“這不是秋雨?我就說麼,尋她的人去了那麼多,怎還不見她呢,原來她已經……”
有人將衣衫不整的秋雨解了下來,只是脖頸上的傷口有些意思。
粗粗的麻布下,竟還裹了一條細細的勒痕。
宋蘅斥問一開始喊叫的丫鬟:“你來說,發現秋雨的時候,旁邊可還有人?”丫鬟嚇得口齒不清,磕磕絆絆了許久,大家才曉得她在說什麼:“奴婢是侍奉酒水的,要開席了,婆子們手腳粗笨,打碎了一壇子,奴婢被派去重新取來,誰知路過月牙門那裡,就見了秋雨姐姐掛在那樹枝上!”
“就再沒旁人在附近?”
“沒、沒有吧,奴婢沒留意……”
“咦,那不是……”
宋蘅低呼一聲,走過去將秋雨袖上的玉扣摘下,對佟達士道:“表哥與舅母剛剛還說,不認識秋雨,可你們瞧,這玉扣不正與表哥身上的是一對兒?舅母還讓我去尋人,這麼巧秋雨就自縊了?縱你們不想承認,說開了就是,何必傷人性命!”
在場諸人瞧柳氏母子的目光,更不加掩飾得鄙夷了。
佟達士嚇得哆嗦,立時喊叫起來:“怎麼會是我,我從不認識這個人,再說了,你們都看見了的,我就在園子裡,期間從來沒出去過,根本沒有時間和理由殺人。”
柳氏叫囂道:“我們達士,好歹也是佟家的長房長孫,金尊玉貴的一個人,怎麼會與你身邊的丫鬟有牽扯,你莫要血口噴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