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如今秋雨人都沒了,你還要拘泥於身份,羞辱於她?哼,分明是顛倒是非,混淆黑白,表哥,你說從不認識秋雨,那為何她的玉扣,跑到了你的身上,還一人一隻,不是有情是什麼?”
佟達士灰頭土臉,抓耳撓腮,這時從人群中走來一女子,嬌俏道:“你這個丫鬟啊,大抵遇著了一匹白眼狼,東西拿了,卻不敢認了。”
宋蘅瞧去,卻是孫文芊到了,倆人相視一眼,點頭算是見過禮了。
“怎麼可能是我,若不是你們說她叫秋雨,我連她姓甚名誰都不知,現在竟冤枉我害人,憑什麼。”佟達士又氣又急。
他早在司北宸出現後,就吃夠教訓了,而今再出現在宋府,對上宋蘅,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畢竟姑父與姑姑邀請他來,他哪裡有膽子說不來。
“至於這什麼玉扣,分明是我娘送的,對了,娘,你快說這玉扣從哪裡來的,快說啊。”佟達士只得拉著柳氏,讓她給自己證明清白。
“我、這……是我給的達士,可這、這卻是我撿的!對,就是撿的!”柳氏慌裡慌張的,聲音都有些發飄。
堂堂佟家大夫人,撿了的東西都給兒子用上,說出來也是丟人現眼。
可柳氏現在哪裡顧得上丟臉不丟臉呢,不丟命就行了。
她與兒子已經夠可憐的了,誰知道惹上宋蘅這個掃把星,還有秋雨這短命鬼。
柳氏說不上為什麼,總覺得今日母子倆倒黴的很。
“嘖嘖,夫人您可是在說笑話啊?您暗示秋雨丟了玉扣,被您撿到,這沒什麼……可,試問哪家夫人會在別人家撿了東西,收歸己有的?這也太摳門了吧。”孫文芊眉目清朗,跳出來笑道。
這句話,不只是諷刺了柳氏貪婪,手腳不幹淨,連帶著把佟家都給罵上了。
佟丞相心裡怎會痛快,卻不能在眾人面前為難一個黃毛丫頭,轉而指桑罵槐,喝斥起柳氏來,“好個牙尖嘴利的,佟家好好養著你,臉全叫你丟盡了,淨爭這些上不得臺面的東西!”
柳氏委屈的不行,卻又不能忤逆了公爹。
在佟家還能好吃好喝,若惹惱了公爹,被強壓著送回孃家改嫁,她可真的不要活著了。
孃家若硬氣,早幾年便不會叫她守寡,在佟家仰人鼻息了。
佟丞相咒罵一通,又對孫文芊道去:“孫小姐倒是個明辨是非的,指點起長輩來,倒頗有風範。”
孫文芊蹙眉紅臉,扭著帕子索性不再開口。
宋蘅笑著言道:“還是外祖您明辨是非,由您出面訓斥柳氏,總好過旁人主持公道了,大家也不會說,佟家是從上爛到了下——以前那些都是誤解,只要外祖一直這樣公平公允,這誤會也不攻自破。”
這話明著聽,似乎也不是什麼好話,佟世昌鷹一般的眼睛盯著宋蘅,滿身的煞氣。
“是,我佟家自然要主持公道,公平公允!”
佟世昌看了眼宋蘅,轉而道:“來人,將達士與你們大夫人帶回府去,待我回去,再做處置!”
宋蘅挑眉,早知道佟家不待見柳氏母子,但佟世昌竟不為了這二人考量,如此捨得下臉面?佟達士與柳氏心魂俱散,連連哭求:“……不是我們殺的人,不是啊!”
柳氏哭著亡夫,佟達士哭著外祖,可佟世昌半點憐憫沒有,冷著臉依舊讓家僕將二人捂了嘴,“免得驚了宋府客人們,給宋將軍添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