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人,你是壞人!”可樂一點不示弱,小拳頭直往他臉上招呼。
許大衛左躲右閃,哈哈大笑。
三人鬧得正歡,準備往屋走。
李道轉頭看一眼顧津,剛好對上她投來的目光。
他朝她迅速擠了下右眼,嘴角掛著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
顧津輕輕白他一眼。
李道拉住她,在她肚子上來回摸兩下:“大了。”
“才三天沒見,就大了?”
李道也不答,院中沒人,牽著她下巴沒完沒了地吻起來。
這晚吃完飯許大衛回攀禹,暫時住在旅館裡。
年前給顧維上墳,是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
這是出獄後許大衛第一次來看他,心情比別人都沉重。
蘇穎把顧念送到趙旭炎那裡,蹲下來除掉墳包周圍的雜草,再清理墓碑,把供品擺放整齊。
這些事她已經做得十分熟練,心情挺平靜,嘴角甚至掛著些許笑意。
顧津身子很重了,行動不方便,只遠遠站著。
墓碑上照片是顧維年輕時的樣子,短短的寸頭,雙眸黑亮,稍微歪著頭,沖著鏡頭笑。
都在變老,他的樣貌卻被定格在小小照片裡,永恆不變。
李道給他點了根煙,先說:“你兒子挺好,不用惦記,長得越來越像你,等再大幾歲就領來給你看。”
蘇穎鼻子一酸,趕緊別開眼拿紙錢。
李道說:“你妹還有幾個月就生了,不知道是男是女,我都行。”隔幾秒又說:“伍兒經常來電話,他在那邊挺好的,別惦著。”
他把所有人的近況交代一遍,讓出位置給許大衛,和蘇穎去旁邊燒紙錢。
許大衛盤腿坐著,點了根煙自己抽,看著照片上的人,說不出什麼話來,眼眶有些潮。
叫不出名字的鳥兒停在墓碑上,優哉遊哉地啄兩下石板。
他抬手揮開,又吸兩口才扯了下嘴角:“你那兒子真他媽招人稀罕,小嘴夠厲害,一見面就跟我作對,像你似的能咋呼……我說認他當幹兒子,讓他叫一聲可費勁了。”
許大衛絮絮叨叨低聲說話,那邊燒完紙錢他才站起來,他又點了根煙立在墓碑前,這次卻沒說是代替誰敬的。
這一年的除夕無比鬧騰,吃完晚飯趙旭炎帶著女友過來守歲,幾家人湊在一起,又搓麻將又放鞭炮,許久都沒這麼歡快過。
過了年,天氣突然轉暖。
顧津肚子越來越大,她已經不去店裡幫忙,在家安心養胎。
李道比她要焦慮,以前沒經歷過,第一次當爹的心情極複雜,白天盡量多陪著,晚上睡眠又變差,半夜起來好幾回,幫她擦汗,再給她揉揉腿。
對他來說,這段日子有些難熬,總是擔憂漏掉某些環節,更心疼大熱天她帶著孩子太遭罪。李道看著日歷過,期盼這個磨人的小壞蛋趕緊生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