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鸞因的體力不比一般閨閣女子,要爬上去是半點兒不在話下,她卻擔心齊慎的傷,讓人抬了個滑竿來,讓齊慎坐。
齊慎看著面前那頂滑竿,臉『色』很有兩分糾結,“不過一個小口子,哪裡就那麼嚴重了?我從前受的傷,比這個重的可多了去了……”
“你從前不是沒有我麼?”謝鸞因語調理所當然,“你現在整個人都是我的,都歸我管,我說不行,就是不行。再說了,什麼小口子?若是小口子,早該好了吧?”她瞪他一眼。
齊慎嘆息一聲,敗下陣來,乾脆『摸』『摸』鼻頭,徑自上了滑竿。
謝鸞因則滿意地笑了。
那些隨行的暗衛紛紛低下頭去,這些日子,大人對夫人的看重和遷就他們都看在眼裡,卻沒有想到,外面威風赫赫,殺伐決斷的大人原來骨子裡是個……懼內的?
『藥』佛寺裡供奉的,最主要便是『藥』王菩薩,但除了『藥』王殿,也與一般寺廟一般,置有大雄寶殿,供奉如來佛祖。
到了『藥』佛寺中,他們倒也四處看了看,而後,便是徑自去了殿中拜佛。
謝鸞因很是虔誠地跪在『藥』王菩薩面前默默禱告了一回,齊慎將她摻起,笑道,“我卻是不知,你還信佛。”
“原也是不信的。”謝鸞因漫應道,“不過,我後來大抵也是明白了,人生在世,總有些無能為力,寄託神佛,能安己心。再說了,所謂神佛,誰又真正見過?既是未知,又怎能斷定沒有?”
比如,她的來處,還有那些前世鮮明的記憶,又如何解釋呢?
她那一席話裡,齊慎卻是聽出了兩分別有深意,張了張嘴,張說些勸慰之言,卻偏偏,又一個字都說不出。
能如何勸慰?讓她安心嗎?他是軍人,他有他的野心,這一生,都不會甘於平凡,而要去追求某些東西,這一路上,便必要伴隨著荊棘叢生,艱險困苦。
既是如此,那些勸慰之言,便是太過空洞了。
齊慎只是黯了黯眸『色』,將她的手,握得緊了些。
好在,謝鸞因不過一時感慨,也沒有非要得他如何反應。說罷這一句,便是拉了他走出了『藥』王殿。
剛出殿門,便迎面有個穿著灰藍僧袍的大和尚上前來,朝著兩人躬身行禮,唸了一聲“阿彌陀佛”,這才對謝鸞因道,“女施主吩咐的事情已是辦好,住持師父特讓小僧來請兩位施主過去。”
齊慎有些莫名,挑眉望向謝鸞因。
“有勞小師傅。”謝鸞因雙手合十應了一句,衝著齊慎微微一笑,便是拉著他,緩步而走,擺明了不願告訴他,她和那大和尚在打什麼啞謎呢。
不過想想,到了不就知道了?齊慎便也安步當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