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的家鄉正好是南邊兒遭了水災的那幾個郡縣,所以,找起人來費勁了些。多花了不少時候,如今才將人找到了。”
謝鸞因目光輕閃,已是抓住了重點,曾在工部供職的麼?
她揚了揚下巴,“這事我知道了,只是不知,那位先生是一人來的,還是舉家而來?”
“是一大家子。”
謝鸞因點零頭,“好了,我清楚了,你先去忙吧!”
“是。”齊正新抱拳退了出來,那邊,謝鸞因便是著人去叫了蓮瀧來,是將有上賓至,讓她親自盯著,收拾出一間可心的客院出來。
蓮瀧自然是沒有多問,只是恭聲應是,有她看著,謝鸞因一切放心。
過了幾日,便放心地帶著流螢出了門去,路上要行兩日,才到得了隴西李氏,為李老夫人賀壽。
同行的,還有夏成勳和謝琛父子二人。
夏成勳與李院長是至交好友,自然要去為李老夫人祝壽。
隴西李氏,本就是百年大族,即便如今在朝為官者已少,但子孫卻多有各界名流,因而,李老夫人壽宴當日,也是熱鬧非凡,高朋滿座。
謝鸞因卻是半點兒不意外,且不隴西李氏,就是閩南白氏,雖是地處偏遠,卻也是個顯貴而不為人知的家族。前朝的市舶司世世代代都是白家人做主。
大周開朝以來,白氏便低調起來,何況,倭寇為患,海上的生意,遠沒有前朝好做,白氏,便也更加淡出了眾人視野之外,可是,謝鸞因很清楚,海上貿易的暴利,光是前朝,白氏累積的財富,只怕是足夠子子孫孫睡著吃,十輩不止。
這還只是白氏的富,而白氏,自大周開朝至今,一直不顯山不『露』水,便更明這個家族的掌舵人很是聰明,而且,連著幾代都是如此,這樣的家族,又豈會輕易地敗落?
只是,遠在閩南,高皇帝遠,富在深山無人知罷了。
但這世上,從不乏聰明人。那些與白氏結親的,便都是。
今日賓客盈門,不只衝著隴西李氏,也有為閩南白氏而來的,譬如謝鸞因自己。
“陝西都指揮使齊大人之妻謝氏攜紫檀木底座鑲百寶琉璃炕屏一架、汝窯白瓷雙耳梅瓶一對,百年沉香木佛珠一串,賀老夫人松鶴延年,蒼松不老。”
唱禮人高亢洪亮的聲音中,廳內眾女眷的目光不由得都是投向了門外,剛好瞧見一個身穿煙霞『色』銀羅花綃紗衣,並玉『色』挑線裙子,笑容明豔的年輕『婦』人,緩步走了進來。
與那日去周家參加喜宴挑選的衣服端莊大氣不同,今日,因是來為老年人賀壽,是以,謝鸞因穿得很是清爽,既合了這氣,卻也不衝了李老夫人孀居之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