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掉,你要我說什麼?罵,打,哭,喊?可是我要看得見,摸得到他。”
“我以為你見到他的,而且還……。”
“還會親嘴嗎?”
“玉耳,你別這麼逗好不好?我見你還能跟他說話。”
“真的?”
“我想會。”
“你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家鄉,還有他家裡有什麼人嗎?就是害怕他像我爸爸一樣,自己有老婆和兒女了,還在外面鬼混……。”
“我和他雖交上手了,但他功夫不錯,老是拿別的話搪塞我。我很清楚他在說謊,可是我沒有辦法對付他。”
“那又該如何解決?”
“這正是我要與你探討的話題。”
“你是怎麼想的?”
“求你幫我做兩件事。”
“說來聽聽。”
“今兒個開始,你跟我學習刷油漆。”
“與此事有關?”
“你先別問有沒有關係,更別問我這樣對你的病好在哪裡,就按我的方法來。但是有一點你不要和奶奶、姥姥,還有你爸爸媽媽說起這個話題,如果他們問的話,你就說要多到室外活動……。”
“是不是要配合你刷油呢?”
“不只是配合,而是要愛上這門手藝,並且深入骨髓,甚至在夢中,在陰曹地府,見到任何掉漆的東西,就會情不自禁地想要刷油漆。例如,你這衣櫃有一道劃痕,你就會奮不顧身地把油漆拿來,補漆……。”
“是不是要達到刻骨銘心的地步?”
“化成灰都不能忘。”
就在那天晚上說完之後,墨掉把農民功偷偷注入馮玉耳體內,以便她熱愛勞動,做一個老實的勤勞人。
她坐在輪椅上,腿上鋪一條毯子,然後拿起一把寫毛筆字一樣的小刷子,在油漆桶裡沾一下,輕輕地塗在鐵門上。
一天、兩天、一月、二月……,就那樣一遍又一遍地塗油漆。
由於她不能彎腰,也不能站立,只能坐在輪椅上塗抹,那兩扇鐵大門,夠得著的裡裡外外,一連塗了好幾個月。
馮玉耳便指著又厚又鮮豔的油漆面,問,“墨掉,你見過女孩子穿超級短裙嗎?”
墨掉看著油漆麵點點頭,然後笑著問道,“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