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玉耳沒有生病之前,沒有失去容顏時,楊淑珍和燕門關說這樣的話,她或許還不相信。
如今枯瘦如柴,生活不能自理,只剩下自己的時候,她沉默了。
站在一旁抹眼淚的燕門關說,“親家母,您能不能不在玉耳面前說這些?這個時候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姥姥您就讓奶奶說吧。我們也好在這個院子裡多坐一會兒。”
“你的話很多,那就說吧,說幾天幾夜,”燕門關搖了搖手,擺脫楊淑珍的手說道,“你說吧,看你說到什麼時候。”
然後就站在一旁,繼續抹淚水。
楊淑珍顧不得那麼多了,看著馮玉耳說道,“說起那錢不盡,他最不是個東西了,別人不來,他也不來?他就是死也該爬進來看看你……。”
“我們不能責怪他,”馮玉耳打斷楊淑珍的話說,“奶奶,那年我考狀元,他考三本,是你們看不起他,不允許他走進一九五八號別墅大門。”
“無論如何他都應該來點個卯吧?”
“是我們的不義,才導致他不來的。”
“他是你的青梅竹馬。”
燕門關說,“塞翁放馬,易放難收。當初是我們不讓他進家門,說了絕情話的。他不來是對的。他來了反而讓人看不起。”
“來才叫患難見真情。”
“樹怕剝皮,人怕傷心,是我們傷害了他。”
“不!”楊淑珍說,“玉耳,你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嗎?”
馮玉耳不想知道,也不想問,就低著頭沒有看姥姥和奶奶的臉。
楊淑珍站在旁邊氣呼呼地說道,“因為他看不到我們的好了……。”
“他要是來了是不是該看笑話了?”馮玉耳抬起頭說,“誰讓我無藥可治的?”
“做人不可以這麼絕情,”楊淑珍說,“我們身體無法恢復到健康的狀態,但是我們依然活著,我們還有一口氣在,還沒有死,他為什麼把我們當死人一樣不往來?”
“奶奶、姥姥,如果他們再和我繼續交往,很可能會影響到他們的生活,因為我不能為他們的生活帶來任何有意義的東西了,所以不交往是好事。”
燕門關說,“無利用價值了就可以隨意拋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