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雨連綿。
雨滴啪啪地落下來, 將城堡外花園裡剛綻放不久的花瓣打得七零八落, 鋪了一地的柔白。
城堡裡燈火通明,沒有音樂, 異常安靜。
安娜貝爾站在走廊裡看雨看了許久,面容沉靜,不知出神地想什麼, 一直沒有移動腳步。
雨幕裡一隊披著黑夜顏色的人馬匆匆進了城堡,一路暢通無阻。
馬蹄剛剛踏停在石板, 門口候著的維克託就趕忙迎上去, 隨手抓了身後女僕託著的大毛巾, 給渾身濕淋淋
的王子殿下擦拭雨水。
赫恩臉上沒什麼表情,問了兩句國王與王後用過餐沒有,聽說還沒,讓維克託過去傳達一聲不必等他一起
用餐。
維克託知道他一顆心都系在誰身上,下意識轉頭看了一下西塔的方向, 見那處窗簾掩映, 光線分明比其他
房間都要暗許多, 不由得在心裡嘆一口氣,應了聲是。
任誰也想不到事情怎麼突然之間就天翻地覆地變。
春神節舞會上貝茜失蹤, 王後、赫恩與弗雷德去找,帶回了傷痕累累的貝茜, 弗雷德卻沒有回來。
將軍的宅邸一夜之間被清理得幹幹淨淨, 要徹底抹去弗雷德生活過的痕跡一般,大臣們得了命令三緘其口,
再不提弗雷德的名字。
知道內情的都被封了口,不知道的更沒人敢問,一晃已經又是過去好幾天。
這段時間裡翻了天的還有親王。
他被判以覬覦王位、謀害王儲的罪過,失去了王室宗親的身份,在財産清點好之前一直被關在個秘密的地方。
這樣的醜聞雖沒人敢明著說,但顯然卡特沒有弗雷德那樣好的待遇,世上所有透風的牆都透了他這條訊息。
想來也再沒有哪個姑娘想在寧芙的節日索求卡特的吻了。
“殿下,先沐浴吧?”維克託從赫恩手裡拿回毛巾,關切地問,“不然怕要感冒。”
赫恩一張俊臉在雨水洗禮中白了幾分,薄唇卻越發顯出紅來,聞言低低應了聲好,自顧自往他住的那一層去。
待洗完澡稍稍弄幹頭發早已過了晚餐時間,維克託又跑來問要不要先用晚餐,被赫恩看一眼心裡就有了數,順從地什麼話也沒再說,只默默跟在赫恩身後走著。
這雨真令人有些心情低落,連帶著周圍都悶悶得地安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