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茜在黑暗裡輕輕地呼吸著。
比夜色還要深沉的黑暗, 沾染了濃鬱的潮濕, 在鼻腔裡盤旋出輕而又輕的水汽。
確實有水。
感官適應了周圍環境之後,能夠捕捉到縫隙間傳來的滴答、滴答的漏水聲。
聲聲折磨人, 唯獨沒有人。
貝茜這時候已經意識到自己被囚禁,但並不是特別害怕。
身上沒有什麼地方疼痛,要麼是那個疤臉男人本不想傷害她, 要麼是他來不及傷害她。
無論如何,至少現在是安全的。
更何況她身體裡隱藏的那股力量取人性命不過眨眼之間, 小小一個牢籠又哪裡關得住人。
她伸手去握了一根鐵杆。
半晌, 也僅僅只有握這個動作, 四周靜靜悄悄,什麼都沒發生。
貝茜眉心一動,登時表現出幾分詫異來,當然這詫異除了她自己誰也不知道,手上不由加重力氣, 嘗試著
將鐵杆往裡頭拉一下。
紋絲不動。
其實不是紋絲不動——掌心接觸著那冰涼的金屬發力時, 分明能感覺到有股力量在抗衡, 彷彿有人就站在
籠子外頭,跟她握住了同一個桎梏。
貝茜心裡終於有點發毛了。
“誰?”她開口小小聲地道。
聲音很輕, 而地方很空曠,這麼輕飄飄地傳出去打到牆壁, 在反彈回來的途中便悄無聲息湮滅了去。
她再試還是同樣的結果, 一雙手能抹殺吸血鬼的魂魄,卻拿一個籠子沒有辦法。
如果不是用力的時候能感覺那脾氣暴躁的一股流在體內亂竄, 幾乎要以為力量不知不覺中已經死了。
真沒有鎖,貝茜摸不到鎖。
而方才一番拽扯令她手指有點疼,於是停下來摸了摸手心。
貝茜在黑暗中環顧,又問:“有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