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於他來說,她是不是血族都沒什麼關系。
赫恩抱著貝茜緩緩起身想坐,然而他一動,胸膛前趴著的這個更加警醒,眼睫顫顫,眼看就要醒過來。
倘若維克託這時候開門,必定驚詫得整個下巴都掉落到地板。
因為他的王子殿下正摟了摟貝茜,拉過被子裹住她,覺察到她要動,低低哄了一句“繼續睡吧”,倒是神奇地有了安眠作用,沒將她弄醒。
待貝茜睡得更安穩些,赫恩便把她放回床上,並未馬上離開,站在床沿默默看她一會兒,順帶將領口微亂的軍裝整理整理,末了伸手去撫一撫那酣甜的小臉,指尖遊移著,停在了嫩嫩的唇上。
貝茜大概是不喜歡在睡夢中被人亂碰,無意識地往被子裡一縮,避開了他的手。
這小動作引得赫恩笑出聲來,俯身替她掖掖被角,才抬腿緩緩走出房間。
維克託還在外面等著,順便將安娜貝爾的差事也領了一起做,反正外頭只要一個人候著就好,但赫恩再不出來,他就真要站著睡著了。
一早就備好的晚餐此刻怕是也已經成了殘羹冷炙,被撤回廚房,孤獨地躺在長桌上。
“殿下……”維克託正要再度閉眼,忽然聽得門響,強打精神一看,被走出來的黑發青年振奮了全身上下所有的神經,趕忙迎上去喚了一聲,“格林已經帶人回去休息了。”
他手裡已是備了一件新的鬥篷,正要給赫恩披上,赫恩卻先一步伸過手來,自己拿了去:“一起回去吧。”
王子在出巡途中被襲擊的事情聽起來很嚴重,但在赫恩這裡彷彿輕描淡寫,人沒有受傷,偷襲的人要跑也跑不出手心,交給弗雷德不過兩三天便有了結果。
令人有些吃驚的是,那群人的目標並非赫恩,半路襲擊純粹為了找弗雷德麻煩。
與赫恩比較起來,弗雷德那樣的脾性與作風,結下來的仇家竟還要更多些。奈何沒人能殺得了他,這回也不例外。
最後弗雷德怎麼做的處理,赫恩沒有多問,得了個結果說已經解決,就也隨著他去。
赫恩在小書房將事情始末說給貝茜聽時,貝茜沒有什麼反應,不過“嗯”一聲,便繼續埋頭寫她的字。
抄寫片刻,她抬眸去看擺在前方的書本,眼角餘光瞄見他慣常放在書桌上的銀筒短.槍。
這把槍幾乎每次來都能瞧見,這樣小巧精緻的火器還不多,赫恩出門也不怎麼帶,倒是給她把玩著,教她熟悉了開槍的步驟。
“不寫了麼?”這幾天的事情又很多,赫恩好容易有閑下來的時候,陪她在這裡待著,偶爾抬眼看看她,正好看見她有些發呆,便開口問。
貝茜聞言,視線倒是動了動,轉過來瞧他的一雙手。
面板很白,指骨修長,手上有薄繭,但依舊很好看,也非常有力。
她想到赫恩方才說的襲擊,便問:“你也會殺人麼?”
赫恩原本收回了視線在看書,聽見這個問題,瀏覽著的目光一頓,隨即彎眸笑起來:“如果會呢,你害怕我麼?”
貝茜搖頭。
他便放了書走過來,俯身看看她抄寫的字,比上次更有了不少的進步,又捉了她的手將其中一個改一下,慢慢道:“平心而論,我並不喜歡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