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黃氏雙目一閃:“大侄女的婚事?不知二伯母給她說的是哪戶人家?怎的大伯母倒不樂意了呢?”
秦含真哂道:“這種事我一個女孩兒如何能知道?嬸娘問我真是太奇怪了!”
小黃氏頓時被她噎得說不出話來。
馬車外頭,秦簡也在對秦克用說:“堂叔別拿二房孤兒寡母來說事兒。我大伯父還活得好好的呢,他做了官,又兒女雙全,哪裡來的孤兒寡母?二叔祖母也是享福的老封君,院子裡丫頭婆子一大堆,手裡捏著豐厚的私房,外頭還有許多田産房産私産。七月裡分家,連薛家在內,好幾家親友都做了見證,二房可是發了財的。如今京城裡誰不誇我們秦家家風淳厚公正?!況且分家亦是二叔祖母和大伯父大力促成的。我們長房不想分那麼快,他們還不樂意呢!”
秦簡經過一路歷練,早已不是剛出京時的天真少年。從秦克用夫妻的安排,他就察覺到其中有異,更是從這對夫妻的熱情笑臉中看穿了底下的不善用意。秦柏是長輩,又一向寬厚,有些話他不好說,秦簡就得替他說出來。他年紀小,身份高,說話理直氣壯,秦克用也拿他沒辦法。
秦克用連正經的宗子都還不是呢。
眼看著局面就要僵持下去,宗房與六房之間越鬧越尷尬了,族長終於聞訊趕來。
他青著一張臉,卻還得賠著笑,小心地與秦柏見禮,又罵兒子說:“都是他們兩口子胡鬧!年輕不經事,什麼都敢做,一點兒規矩都不懂了!我這幾日略感染了風寒,他哥哥又長年臥病,我原想著略歇幾日,就把族中事務暫時交給他去做,原以為他還有些小聰明,理當能應付得過來才是,不成想,出了這樣的大紕漏!真是氣死我了!”
秦柏臉上淡淡地:“堂兄言重了。”
族長幹笑,又瞪兒子:“還傻愣在這裡做什麼?!六房祖宅可都打掃過了?小二房的院子若是收拾幹淨了,就趕緊安排你三叔三嬸住進去!”
秦克用為難地道:“父親,兒子想著小二房沒回來,就……就沒收拾那邊的院子……”
族長氣急:“你這個混賬!”抬腳就要踢人。
“好了。”秦柏沒心情看戲,“屋子既然沒收拾好,我們就暫且到鎮上的客棧去住好了。等這邊屋子收拾好了再來吧。”說著他就真個叫了周祥年來,讓周祥年去找客棧。
秦簡見狀,便也氣憤地道:“那我隨三叔祖一起住客棧去!總不能丟下長輩在外頭,我一個人住進祖宅裡去吧?”
族長臉色更難看了,心中暗暗叫苦。今晚鬧了這一出,明早起來叫族人知道六房老小回鄉祭祖,竟被逼得連祖宅都住不進去,只能去住外頭的客棧,宗房的臉可就要被丟到地上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