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俊才為了感謝她竊取情報,給了她那麼多錢,那錢上面的血就是那個貨車司機的。但康嫂並不屑於那樣的榮華富貴,所以她分文沒動,把錢全扔在了人來人往的隧道裡面。
……在思拼命地搖頭,她對康嫂這樣的言論真的無法茍同。
藉口,全都是藉口……
她憑什麼能靠著一張嘴殺人?這世上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有資格站在自己主觀的立場上去判斷另一方是否有罪……
“你洩露南撣邦內部的機密訊息,你幫了盧俊才,你就等同於在害達仁鎮幾十萬市民。你現在是個殺人犯,你一定會被法律制裁的……”
康嫂聳聳肩,不以為然,實話說,在緬甸這地方,錢、權向來是王道,她從來就不相信什麼法律。但是如果在思勸她去投案自首,那她應該也會考慮一下。
“沒關系,在思,我年紀大了,也活夠了,事後我可以去自首,我死了也沒關系。但我女兒還有很長的路要走。盧俊才說想帶她出國,我覺得出國也挺好,所以我把你帶到這兒,就是想拿你做個人質威脅一下週覺山,放他們一條生路吧。”
沒錯,盧俊才是壞,但這世上壞人這麼多,康嫂深想了一番,還是放過他吧,反正壞人永遠都抓不幹淨,左右也就不差盧俊才這一個了。
在思頓住,終於明白了康嫂帶她到這兒的來意,眼珠飛速地一旋,她連忙撇清自己與周覺山的關系。“不,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周覺山不會來救我的。”
“他會的。”
“他不會,我從來沒有他的任務重要。”
康嫂笑了,“在思丫頭,你太小看你自己了。”她隨手抽出一個抽屜,遞過來一隻望遠鏡給她。
在思咬唇,捏在了手裡。
正趕上黎明日出,晨曦初照,她慢慢地走到了窗邊,舉起手裡的望遠鏡,朝對面的山頭望去。
上百輛軍用吉普車已經聚集在半山腰處,直升機、坦克、火炮……還有一些她根本叫不上名字的重型武器。
最中央的帳篷裡,盧俊才正翹著腿坐在一張椅子上,周覺山站在他對面,盧俊才一臉得意,故意挑釁似的抖了抖腿。
“周團長,你別想了,我在那棟房子裡可是裝了炸彈的啊。”
他一死,那房子的那些女人就等著跟他一起陪葬吧。
周覺山居高臨下,走到他附近,猛地一腳踹倒了椅子,將盧俊才提了起來。
他屏著一口氣,狠咬著牙根兒,怒目緊絞著盧俊才,五指死死地攥著他的衣領,骨節漸漸地泛起猙獰的慘白。
盧俊才被他憋得喘不過氣,臉已經紫了,他口袋裡震動兩下,他死命地拍著周覺山的手背,催促他趕緊去看。
——是俞在思的照片。
兩張。
康嫂剛又動了點小手腳,她用緬甸當地的迷藥,將在思給迷暈了過去。
見狀,周覺山輕笑著點了點頭,忽地大臂一掄,將盧俊才按在了石頭地上。
盧俊才疼得齜牙咧嘴,嗷嗷直叫。
周覺山霍地抽出一把鋒利的匕首,紮在了盧俊才的耳邊。他眼中的憤怒、暴戾,遠不及心疼的情緒讓人看得清楚。
“聽著,你放了我的人,外面的直升機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