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裡不停地默唸……
“怎麼會呢,怎麼可能呢……”
周覺山那樣的人,他救過她無數回的,他那麼聰明,又那麼本事,他不可能就這樣死了啊。
他不會死的,就算他被埋在這裡,他也絕對不會死的……她剛剛聽得一清二楚,他穿了礦靴,戴了礦帽,他還拿了礦燈,很安全的……
但他為什麼不肯要那個自救氧氣發生器呢……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在礦井下是沒有空氣的啊……
“為什麼……為什麼……你到底為什麼啊!!!”
在思抱著眼前的石頭,嚎啕大哭,兩行眼淚連成了一條線,她這輩子都沒有哭得這麼傷心……都是她的錯,她明明是可以救他的,她如果沒有下樓吃飯,沒有覺得難受而休息,她根本不至於那麼晚才知道周覺山的計劃。
她害了他……
她把他害死了……
太陽終於完全消失不見,她眼前一片漆黑,四下裡只有她的一片哭聲,悽慘、哀怨,又帶著無限的懊悔。
不多時,終於有人注意到了她,對方走過去,拉了拉在思的手腕。
一雙大手忽然扣住了那個好心的村民的手腕,抬腿,踹了他一腳,把村民搞得一臉懵逼。
好心人走了,踹人的家夥右腳後退半步,前腳掌著地,用標準的軍姿蹲在了在思的身邊。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誰也沒說話,在思哭得厲害,蹲在她旁邊的家夥著實無奈。
他摩挲了兩下頭發,低頭看自己。兜裡也沒帶紙,衣服還挺髒。
半晌過去,女人還沒哭完,他百無聊賴,從腰裡掏出個快沒電的手電筒,用微弱的光線在石頭堆裡畫圈圈兒玩。
“很傷心啊?”
“嗯。”
“誰死了讓你這麼傷心啊?”
“跟你有什麼關系……”
男人笑了。“我就問問。”
在思不置可否,抽了抽鼻子,用沾滿了泥土的手背擦了一下臉,“我……”她甫一回頭,話還沒說完,礦場裡的主燈忽然亮了。
昏黃的燈光下,一張硬朗的俊臉映入眼簾,男人梳著個板寸頭,麥色的肌膚透著一股剛硬的味道,黑背心配長褲,手臂上肌肉分明,手腕上還抹著幾道已經幹了的血痕。
“……”
在思怔住,眨眨眼睛。
她呆滯了好一會兒,忽地一瞬間撲進了他懷裡,用兩條纖細的手臂緊緊地箍著他的腰,眼淚嘩嘩地流淌。
周覺山悵然地嘆了一聲,他輕撫著她的後腦勺,低頭看她,“還沒哭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