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能有,改變命運的手嗎?
我也有……保護……誰的力量嗎?
“我大概會想,我要的到底是什麼。”出乎意料的,對方答得很快:“即便前面是深不見底,而且恐懼,如果很想要……很想要,很想要的話,那就遵從自己的內心抓住那份希望。如果抓住會成功的,那就讓它成功好了,如果抓住那份希望就會失敗的話,那就讓它失敗吧。失敗的話會萬劫不複嗎?”
“如果是呢?”
她思忖了許久,斬釘截鐵。
“那就失敗後換條路繼續走。”
狛枝愕然了片刻,他垂眸,眉宇間遽然蔓上隱隱約約的溫柔與固執:“如果沒有路呢?”
“那就去劈一條。”
“……如果沒法開拓呢?如果倒在中途呢?”
“啊,我想,所謂的人生,就是很多憾恨與後悔組成的人生。但站在原地不動和倒在中途,哪一種是幸運,哪一種是不幸,只有當事人自己清楚。不想走就不要走,想走的話,即便被恐懼包裹,也要繼續往前走的理由是什麼?比起因為誰的話就走下去,不應該為了自己的願望而往下走嗎?”
白蘋果無賴地一伸手:“至於倒在中途的話。麻煩幫幫我吧,那邊的小哥哥。”她忽然心想,倘若是以前的她,大抵是說不出這樣話來的,也不會有人來找她商量。aas,is even ove too eak to unock the heart, and et it speak 哎,是不是連愛情都太過脆弱,以致於無法開啟心靈,讓它說話?),或許沒有一個個體能理解另一個個體,但我很高興,是你來問我話。白蘋果彎起嘴角,她看向狛枝:“即便終點只有你一個人能走,但路上,不是還有其他伸出來的手嗎?”
她把手輕輕放在他溫熱的手上:“就像這樣。”
有什麼溫暖柔軟的情感突然襲擊了他。他想問希望是結果,還是在道路上?但如果是這個人的話,一定會斬釘截鐵不屑一顧地說“誰知道”吧?我踟躕於前行,可你卻說,相信自己吧,縱然失敗,或許也會翻轉為幸運。有許多想說的話想說出口,可到頭來,吐出的話卻神差鬼使變成一句不假思索的繾綣漣漪:“如果我這種人有出院的那一天的話,右代宮同學可不可以和我一起去坐旋轉木馬?”
“……”
他看到她不可置信的臉。和有什麼在漆黑的眼底遽然點亮的火光。
回應他的是撲過來的重重擁抱,和自己的背遽然壓在防護網上鐵網堅強的一聲悶響。
她為了掩飾的金色假發掉了一半,露出熟悉的黑色雙馬尾來,抱住他的雙肩像是在發抖,為什麼你那麼高興呢?為什麼是你那麼高興呢?為什麼你會為我高興呢?她的聲音含混,像是不知道怎樣說話了一樣,可右代宮同學怎麼會說不出話來呢:“說好了。”
“……好。”
得到了肯定答複,彷彿察覺到了自己一時的沖動,雙馬尾愛麗絲想直起身。察覺到對方的動作,灰綠色的瞳眸猛地收縮,狛枝下意識伸手扶擋住她後退的腰:“可以再抱一下嗎?”
“……嗯。”過了許久,白蘋果又悶悶開口:“要抱到什麼時候?”
兩人突然想起日語中的“抱”還有另一層意思,於是一瞬間臉像是浮起了“天之紅”,溫度劇烈上升到沒有盡頭的高峰。觸電的兔子先生趕緊手忙腳亂放開了對方,觸電的愛麗絲小姐也亂七八糟放開了對方,端坐的兩人遊離目光許久,或許是晚風太過柔和,或許是天光太過輕柔,或許感覺到自己的行為太過笨拙,臂膀相貼的兩人又笑了起來,白蘋果想,真傻,真是傻的不得了。
“五點了。叫夜鬥神送晚餐來好了。”拿出手機輸了一行文字,白蘋果瞥向狛枝:“你要吃什麼?”
“唔,咖哩雞飯吧,再搭配墨西哥玉米片就差不多了吧。”狛枝思考一番報出了食物名,白蘋果編輯好傳送,等到抬起頭來,星星已經浮上了夜幕。白蘋果將放在替身裡的外套拿出,披在兩人胸前,兩人仰首望向天空。
“右代宮同學不打算參加後夜祭了嗎?右代宮同學不去的話,說不定會在往後抱持什麼遺憾呢。”
“不去,這種事才不叫遺憾。你想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