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正房,眾人微微皺眉,鼻尖縈繞一股說不清的怪味,聞了只覺得不適。
祁奕面色不變,帶著眾人直接進了內室。
昏暗的內室裡,方才的怪味越發濃厚了些,屋子裡只餘一盞燭火,大床邊,於氏手裡正端著一碗清粥喂給慶王,動作溫柔,眼神柔和。
慶王則緊緊盯著她,對於喂到嘴邊的粥似乎不情願的張口,卻又因為嘴唇閉不好而流了出來。
張霽本來是緊緊跟著祁奕的,見此情形心裡更下沉了幾分。這樣看來,傳言不虛,慶王確實是對於氏情深,看他看著於氏那樣,就像是看到此生唯一的重要的人,明明不想喝粥,卻因為於氏執意,他也勉強喝下去了。
如此看來,前段時間說慶王之所以會病倒是因為在於氏的床上也屬實了。還有,一般向慶王這樣的年紀,敦倫之事本就尋常,無論如何也不會鬧成這樣,倒是聽說過有的人年紀大了,有心無力就會用些虎狼之藥,造成的後果嚴重了就是這樣。看於氏的年紀,又一副妖妖嬈嬈的模樣,若是慶王覺得不能滿足心愛之人,用藥完全有可能的。
張霽看了看溫柔的用帕子拭去慶王唇邊粥水的於氏,雖生了三個孩子,身材卻纖細玲瓏,面板白皙,絲毫不見三四十歲婦人的老態,難怪慶王對她寵愛多年,子嗣也是於氏生的最多。
“姨娘照顧父王辛苦,先下去歇會兒,眾位大人前來探看父王。”祁奕出聲。
祁奕突然出聲,那邊的於氏手裡的粥碗差點打翻,趕緊站起身,對著眾人一福就迫不及待的退了出去。
慶王不捨大霧)的目光始終緊緊盯著她的背影。
張霽上前,還對著眼角用袖袍擦了一下,“王爺,老臣前來看您了,您若是有什麼吩咐,可以直接吩咐,老臣保證拼了性命也給您辦到。”
祁奕眼神微深,並不阻攔。
有什麼事情需要拼命的?只除了易儲。
這話幾乎就是明說,慶王若是想要換了繼承人,可以吩咐他。
方才慶王和於氏可是喝粥都要深情對視的,看樣子祁玹重新上位不是不可能的,讓心愛之人的兒子繼承王位,情到深處應該都會有這種想法。張霽是滿懷希望問出這話的。
張霽覺得祁奕過於叛逆,他又不是在蕪城長大,眾人對他的瞭解頗少,摸不清他的性子,對他來說,最好還是祁玹上位。
後面的人緊張的屏住呼吸,這可是關繫著他們未來幾十年的官途,家族發展,日後的地位等。
一片屏息的安靜裡,慶王看到張霽,先是激動,好幾息才似乎平複了些,微微抬起一個手指,顫抖的指著門口,嘴唇顫抖著,道:“恬……毒……”
祁奕上前一步,面色緩和,聲音放柔,似乎勸著一個不聽話的孩子,“父王,於姨娘會單獨陪著你的,張大人他們聽說您病了,特意央了兒子帶他們過來看看您。”
張霽有些失望,慶王果然腦子裡只剩下女人了。
慶王聞言,半晌後將期待的目光重新落在張霽身上,“恬……毒……”
“張大人他們探望您,於姨娘在此多有不便,一會兒待大人們離開後,於姨娘就會回來陪著您了。”祁奕耐心的再次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