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豆扯著主子退後兩步。“格……格格。”您就少說兩句吧……
“好。”鄂士隆總算認清事實,牙一咬,便抓起她的小手,準備帶她進宮去退婚。
“你想做什麼?!”明璣驚慌起來。他竟敢對自己這麼無禮?“放開我,你想把我怎樣?快放開我……”
“唉呀額駙,你放開格格,不要這樣啊……”紅豆嚇壞了,趕緊要分開兩人。
“滾開!”慌亂中,鄂士隆推了紅豆一把。原本,紅豆是不會怎樣,可她顧著拉開兩人,也沒想到鄂士隆是練過武的,一不小心便整個人栽倒在地。
“紅豆!”明璣見丫頭受傷,心裡一急,豆大的淚珠就滾了出來。“你好過分!你把她弄傷了!你如果想打我就沖著我,不要欺負我的丫頭……”
他沒有想打她,也沒想要打紅豆,可是既然兩人已撕破臉,他橫豎也不想辯解了,因此無視於她的抗議,直接帶她回宮。
就在鄂士隆帶明璣進宮後,宮裡卻傳出了賢妃的喪訊。皇上哀痛欲絕,連政事都無心料理,明璣也因為賢妃的死悲傷難過,鄂士隆只得緩了稟明退婚的事,陪明璣在宮裡為額娘料喪。
這時,他才聽紅豆說了,賢妃是宮裡最疼明璣的人。
在她進宮的日子裡,賢妃待她如同已出,不僅親自照顧她的生活起居,還教導她許多格格不會的漢文。她沒有額娘,賢妃等同她的親生額娘。
一般人失去親娘都痛不欲生,何況她失去的不只是娘,還是那麼敬愛的人。鄂士隆雖未見過賢妃,但也能感受幾分她頓失依靠的痛楚。
這些日子裡,鄂士隆鎮日看著明璣痛哭,雖然名義上是她的額駙,但跟她之間卻遙如天河的兩端,他只能在一旁看望,完全不知能為她做些什麼。
轉眼間喪期將盡,賢妃移靈景山,連賢妃的親生阿哥安書都已節哀,不再傷心,只有明璣還是老樣子,一看見賢妃的遺物就要哭上大半天。
鄂士隆知道該勸她止哀,卻也知道她不會領情,畢竟他不是她想要的額駙,該怎麼關心她?
於是他走出寢宮,不忍再看她哭泣。
他獨自走在宮廊,看著原本紅黃綠三色齊輝的宮牆,覆滿了白色布幔,像下了場大雪,連樹上也結著白色的花。
他伸手摘了一朵小小的花,只因這朵花跟明璣頭上的花相似,讓他又想起傷心的她。
他憶著她的模樣,不由得也想起她生氣的樣子。似乎自從遇到她,自己總是很難控制情緒。
就像大婚那晚,他對她的驚喜,不知為何最後成了情急於色;還有那日,她那些不想成親的話讓他生氣又心痛,甚至失了對她該有的分寸。
這是為什麼,是因為他很在意她嗎?
在意……是因為喜歡嗎?
當他察覺到這問題的答案,心中微訝,也明白自己為何會對她的一字一語都這麼敏感。
“額駙。”忽然,經過的安書喊了他一聲。“你在做什麼?”
“四阿哥,”鄂士隆立即見禮,捏捏手上的白花,回道:“沒什麼,只是剛瞧見格格頭上的花散了,想幫她找朵新的,不如你把花交給她吧。”
安書比鄂士隆年長數歲,兩人曾因鄂海任過書房師傅,一起上過書房,鄂士隆知道他處事比自己穩重,對自己也不假身份,所以鄂士隆也把他當兄長看待,無話不談。
“你找的花為什麼要我去送呢?”安書溫煦地問。“你是格格的額駙,你應該自己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