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阿義?”鑒真瞥見少年的身影, 急忙下車, “你這麼早起……不對,你一晚上都沒睡?”
“我怎麼可能還睡得著。”江道義自嘲地笑了笑, 眼底血絲隱隱,他的目光從她身後的牧馬人越野車劃過一瞬,隨即便定定地停在她沾了幾滴血痕的衣襟上, 變了臉色,“你受傷了?傷到哪兒了!”
他皺緊眉焦急地先伸手扶住她, 細細地上下打量她周身,由於保持一個姿勢等待太久,他靠近時踉蹌了下, 頎長的身影險些將她也一併撲倒。
車內的齊天戈坐不住了,他降下車窗,淡淡提醒道, “小心一點, 鑒真傷得很重。”
被江道義下意識護在懷裡的鑒真又是感動又是羞窘地掙了掙手臂,“我沒關系……”
這微弱的力道令江道義將她攬得越發緊了, 他回過頭驚疑地看向齊天戈,“你怎麼來了?”但對他而言更重要的還是鑒真, “你說她傷得很重?傷到什麼地方?既然這樣我們現在就送她去最近的醫院……”
“她受的是內傷, 送醫也沒有用。”齊天戈瞥了鑒真一眼, “具體的情況還是由她親口告訴你吧。”
江道義低頭望向懷中的少女,她垂下頭,露出一截細白的脖頸, 悶不吭聲,少年輕輕嘆了口氣,將她往樓上帶,“先回屋裡休息吧,我一會兒去給你買早點。”
末了,少年不由分說,直接將她背後的破邪劍脫下來跨在自己腰間,這還是他第一次親手拿到破邪劍,入手就是一沉,清冽的寒氣透膚直入心底。往日見她握劍如臂指使,想不到這柄劍竟是出乎意料的重。
鑒真在他的手觸到破邪劍時本能地想橫掌阻攔,但手指不過顫動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有出手,對於她而言,強撐到現在也快到極限了。
在這個青澀卻溫暖的懷抱中,她終於慢慢地松下防備,倚靠在少年日漸寬厚的肩臂。
齊天戈在見到江道義竟能拿下鑒真的劍時一怔,要知劍修的劍就是他們的半身,逆鱗,外人觸之非死即傷。
少年安然無恙地挎著劍,半攬半抱著只到他肩臂的嬌小少女在晨曦中緩緩走進旅館,彷彿這幅畫面會灼傷視線,他忍不住移開了眼,握緊自己的墨綠窄劍。
住宿樓離飯堂不到十米,民宿沒有電梯,每層樓道都有一扇窗,一縷晨風裹挾著綿軟的香氣鑽入半開的窗,正搖搖欲墜在江道義的攙扶下爬著樓梯的鑒真立時來了精神,“我聞到了包子的味道!”
“還差半層樓,等回了房間,我就下來買。”
“我還要紅糖包。”
“好,我買。”
“還要豆漿!”
“買。”
“我覺得我還能再吃一盤蒸餃。”
“買買買。”
咬一口熱騰騰新鮮出爐的包子,鑒真幸福地快要睡著。
“吃完了再睡。”江道義捏了捏她的臉,指間滑膩的觸感令他慌忙拿起自己那份早點,快速解決。
雖然鑒真饑餓當頭覺得自己能吃下一頭牛,奈何吃完了包子,3個蒸餃和半個紅糖包,她就抱著肚子攤在座椅上,一本滿足地喟嘆,“我吃飽了,實在吃不下了……”
手上半個紅糖包被江道義拿過去,利索地三兩口吃完。
鑒真瞪大眼:“哎!”那是她吃剩下的……
江道義風卷殘雲般繼續將餘下5個蒸餃也吃掉,慢條斯理的擦了擦嘴,“浪費可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