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是以皇帝為首的跑路派,一方是以李伯溪為首的主戰派,而另一方則是以唐欽為首的主和派。
當然了,不論是主戰還是主和,此時明面上都還是不太贊成皇帝跑路的,所以跑路派只能說是潛伏於水面之下。
朝堂上,另一名宰執得到了齊英宗的授意,趕忙說道:“陛下所言甚是!不論是站或者和,都該做兩手準備才是。
“李相方才所說,確實振聾發聵,可這不也正說明此時我朝與金人並無一戰之力麼?
“皇城之內,無諸班以宿衛;京城之中,少禁旅以鎮守。若是戰端一啟,雙方互有殺傷,再想議和,難度自然要十倍、百倍地增加了。
“此時若是能交出些許金銀布帛,我朝與金人各安邊境,互通貿易,些許浮財,自然可以再源源不斷地流回我朝……”
這位宰執就是唐欽,同樣是朝中的重臣,也是歷史上主和派的代表人物。
他面容白淨,看起來溫文爾雅,不像李伯溪那樣劍拔弩張。
李伯溪聞言不由得勃然變色:“唐相何出此言!金人來勢洶洶,難不成要不戰而降嗎?”
唐欽微微搖頭:“李相,捫心自問,以我朝諸軍的戰力,難道還能北渡黃河,將金兵打回去、收復燕雲嗎?
“既然你我都很清楚這絕無可能,此時一戰,不僅讓我軍民損失慘重,也讓日後求和的難度增大了千倍百倍……
“金人兵鋒正盛,若是能不戰而屈人之兵,豈不是上上之策?待來年我朝整頓軍務,徐徐圖之,未必就沒有翻身之日。
“李相自然可以憑藉著一腔熱情主戰,可若是戰而不勝,又回到議和的老路上,又如何呢?到時候李相擔得起這個罪名嗎?”
李伯溪氣得鬍子亂飄:“難道不戰而降,唐相就擔得起這個罪名嗎!”
朝中其他主戰或者主和的官員,也紛紛發言,各自表述自己的觀點。
楚歌一邊聽著這些人的說法,一邊偷偷地觀察皇帝的態度。
主戰派這邊的觀點,其實沒什麼好說的,就是正常人都會有的想法。
但主和派這邊的觀點,就比較奇特了,帶有當時特殊的時代背景和思維方式,得換一種腦回路來解讀。
主和派認為,打那是肯定打不過的,如果一旦打起來,雙方死傷慘重,金人的火氣上來了,到時候再和談,可就不是現在的這種條件了。
就好像兩個人打架,其中一個人打上門來的時候,如果好言好語地勸說、給包一個大紅包,那麼對方說不定就會退去;但如果雙方已經打起來了,不管誰輸誰贏,此時再想講和,可就不是一個紅包能解決的事了,醫藥費和各種賠償是肯定少不了的。
而對於齊朝來說,送錢其實並不是什麼特別丟人的事情,畢竟之前送歲幣已成慣例,也確實給齊朝爭取到了和平,還活活熬死了之前的敵國。
再多的歲幣,以後也都可以從邊境貿易中賺回來。
乍一聽,莫名還是挺有道理的。
事實上主和派的這種說法在齊朝一直都很有市場,甚至許多皇帝就是這麼想的,也大力支援。否則主和派也不可能在朝堂中跟主戰派分庭抗禮,得到這麼多的支援。
楚歌默默地嘆了口氣。
其實以後人的角度來看,已經證明主和派的說法,根本就是純粹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