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楚歌還在因為張任俠這個名字而有些失神的時候,皇帝已經一拍扶手,怒問道:“王卿!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新法施行一來,一直如此麼?”
楚歌已經很久都沒見到皇帝如此憤怒了,而這種憤怒中甚至帶著一些哀慟。
他趕忙解釋道:“官家,這並非新法之過……”
但是他的這一番解釋還是未能奏效,皇帝在哀慟和憤怒之中,再次決定將王文川罷相。
……
“靠!這個狗皇帝!
“耳根子也太軟了!”
再度回到五年的關鍵節點,楚歌簡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這次的失敗來的有點太突然了,讓他根本沒能做好心理準備。
當然,也有一部分原因在於,他已經將舊黨打壓得七七八八,所以不知不覺間放鬆了警惕,結果被這些舊黨給偷家了。
冷靜下來之後,楚歌痛定思痛,開始分析這次失敗的原因。
從表面上來看,這次的失敗其實很突然。
按理說,王文川已經基本上掃清了朝廷內部的舊黨,整個朝廷中,支援新法的官員已經佔據了大多數。
而且,也透過官制法,贏得了皇帝的信賴。
但為什麼還是會因為一幅圖就被罷相呢?
這件事情細說起來,就比較複雜了。
這次的關鍵,在於“天變”。
古代的人都很密信,尤其相信天人感應。而皇帝自詡為天子,更是對這一點深信不疑。
所以古代凡是大旱,很多皇帝都會齋戒祈雨,甚至下罪己詔,就是因為在古人看來,大旱等天災就是上天的警示,皇帝必須認真反省、改正自己的錯誤。
而這次,為什麼一幅“流民圖”就能有如此巨大的殺傷力呢?
因為當時的流民,確實很多。
皇帝原本並不知道當時的災情有多麼嚴重,而在看到這幅流民圖之後精神受到了巨大的衝擊,甚至因為哀慟而好幾天沒怎麼吃飯。
而一旦災情被捅到皇帝面前,皇帝就有很多的渠道可以印證災情。
災情被確認後,這事就複雜了。
在皇帝看來,新法實施沒多久就開始大旱,這顯然是上天的一種警示。再加上各地的官員紛紛彈劾,說新法中的青苗法讓百姓食不果腹、流離失所,多重因素的疊加之下,皇帝自然就會對新法產生動搖。
此時,楚歌扮演的王文川雖然已經變成了權傾朝野的權臣,但此時還沒成長到能與皇帝分庭抗禮的地步。
而那些沒能徹底處理乾淨的舊黨重臣們,也會藉著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對新法進行猛烈的攻擊。
只有等再過三五年,青苗法順利實施,整個朝廷的官僚系統從上到下構建起一個根植於新法的強大體系時,楚歌所扮演的王文川才能真正成長到徹底瞞住皇帝,或者與皇帝叫板的地步。
“那麼,此時的當務之急,就是如何度過天災這個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