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多想再見秦越一面。
秦越是怎麼樣的人,從前鐘瑤只在熒屏、新聞上見過,眉眼如畫身姿似玉山,是被無數人追逐簇擁的星星。這樣的人,卻變成了自己的哥哥。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繼父帶著秦越坐在自己對面的時候,繼父介紹著自己,他點了點頭,聲音清越又溫柔:“鐘瑤,你好。”
這樣好這樣多人喜歡的秦越,成了自己的哥哥。她忍不住遮遮掩掩地向同伴炫耀,享受著無數羨慕的眼光,自然少不了追問和質疑,但這些都讓她得意。
秦越真的有186嗎?當然,我只能到我哥肩膀下面。
他是不是跟照片上那樣白嗎?前面拍劇拍外景曬黑了一點,我看我哥從小到大的照片都是很白的。
他有在採訪裡說自己很喜歡數學,但是數學不好,真的假的?真的真的,我聽他爸爸說我哥高中數學常常不及格的。
秦越會不會在朋友圈裡發自拍啊?他很少發朋友圈的。
她一一回答問題,享受著在瞭解秦越這方面高人一等的快樂。可仍然有些問題,鐘瑤無法正面回應,只有敷衍和迴避,比如秦越喜歡什麼樣的人,他的初戀是誰,他和你有沒有合照能不能拿出來看看。
秦越是自己的哥哥,可鐘瑤也只見過他一回。連自己媽媽和周叔叔的婚禮上,也不曾見到他。
她渴望著再和秦越見一面,與他變得更親近。
鐘瑤對著溫嘉言笑一笑打了招呼:“溫家姐姐。”秋波一樣的眼神滑過她的臉投在後面的秦越身上:“小越哥哥!我和周叔叔來接你一起回家。”
秦越拒絕道:“我在這邊休息。”
“那怎麼行呢?你還要鋪床,醒來吃什麼呢?”鐘瑤年紀小,說話嬌滴滴的:“我們一起回家吧,我媽媽煲了豬肚雞,熬了一夜正好補一補。溫姐姐也一起來吃飯吧,喝點湯好好保養——”說著,她像是被踩了尾巴,一下瞪圓了眼睛捂住自己的嘴,像是找補地說:“溫姐姐,我不是說你老的意思,養生嘛,現在我們00後也在講究養生的。我不會說話,其實沒有那個意思的,你不要往心裡去。”
溫嘉言並沒有往心裡去,這樣小姑娘像是個盤子擺在她面前,心裡想什麼一望便知,更是懶得和她打嘴巴上的官司。輕輕笑一下,便開口:“沒關系——”
“不會說話,就不要說。”她話未說完,身邊的人卻張口甩了冷冰冰的一句出來。
鐘瑤的臉霎時就白了,本來畫著粉嫩的桃花眼妝,因著眼眶發紅顯得更委屈。周叔叔看著繼女可憐的樣子,眉毛一下就豎起來:“秦越,你做哥哥的怎麼說話!小瑤不過是開個玩笑,嘉言都說沒關系,你兇什麼!還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你鐘阿姨一早就親自去市場買菜做飯等你,你倒是在這裡給我端明星架子!”
秦越抿了嘴巴不說話,也不去看他。
這父子兩自有心結,溫嘉言不打算介入,拍了拍秦越的手臂:“去吃飯吧,我回去休息了。”說完,與周叔告別就徑自走進樓道。
上了樓,隱隱約約聽見周叔帶著怒氣的指責,還有鐘瑤細聲細氣的勸說。溫嘉言抿著嘴角,搖搖頭,拿鑰匙開了門。
溫爸不在家,他已經提著湯送去醫院了。溫嘉言讀著他的留言,慢慢喝完桌上的一盅紅棗雞湯後,給b市的小組打了電話,莫青青已經和華斯溝通好,把下一次的會議推遲到她回去。
“華斯那邊我會盯著噠,預案我們反複核對了,就等你回來啦!”莫青青在電話那頭。
小組另外一個資料師大頭也湊過來說:“青青這邊我會盯著噠。”
“啊打~大頭!看招!”莫青青叫嚷著。
電話那邊熱熱鬧鬧,案子一切順利,溫嘉言滿意地掛上電話。覆著面膜躺進搖椅裡,搖椅搖搖晃晃,身體和靈魂都輕盈起來,她慢慢閉上眼睛,享受那帶著一點夕陽餘溫的晚風。
溫嘉言就那樣悠閑的躺在搖椅裡,在半夢半醒間聽著屋外車流人聲,然後籠在眼皮外的那層明光暗下去,樓道裡傳來下班放學的腳步聲,腳步聲漸消,樓外的黑夜裡亮起了燈,小區的夜裡有晚風吹動樹葉的靜謐。
而後,忽然的,陽臺響起一聲嗒嗒的落地聲。
溫嘉言翻身坐起來,看向陽臺。那裡的落地窗本就是半開著,風吹開窗紗,顯出灑了一地的月色,還有月色之中的秦越。年輕、沖動又冒失的男孩站在她家的陽臺上,有些無措地解釋:“我敲了門,也給你打了電話,沒人接。”
☆、酒量很好
秦越是從父親那邊一路趕回來的,他擔心溫嘉言還在生自己的氣,也擔心她一個人就先回b市了。坐在計程車上,滿腦子想的都是溫嘉言,想她今天在醫院裡,那麼纖瘦的一個人被一團繁雜圍住,卻聲音輕輕慢慢地一件件事情一個個人安排明白。想她這麼厲害的一個人,卻在車裡靠著自己的肩頭睡著。
想了一路,嘴角翹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