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陸森以後還是要在這裡上班的,都是他的同事。”溫嘉言細聲細語地說著,掃一眼陸爸臉上已經沒了氣焰,她就勢扶著人的手臂往外走:“嘉爾生了孩子,大家都高興。只是寶寶早産,産婦虛弱,都需要好好靜養,不太合適頻頻探望。不如您先回家,在家中接待客人?”
“那怎麼成?我得守著我孫子。”陸爸腳步頓住了。
溫嘉言又道:“那您看,這附近有家不錯的茶樓,我在那邊給您定個包廂。您到那邊接待客人,也方便回來看寶寶。”說到這,她扶著陸爸胳膊的手加了一分力:“再待下去,陸森待會也回來了。”
“那、那也成吧。”陸爸終於點了頭,呼朋喚友地終於把一大幫子人拉走。
送完人,溫嘉言又同溫媽再三和護士道了歉。好不容易才終於清靜了下來,溫媽半響嘆了老大一口氣:“這個親家哦……”說了半句,她也不再說下去,拉著溫嘉言和秦越走進去,給他們指著保溫箱裡的寶寶瞧:“喏,這個就是早早啦。他們小夫妻商量好了,既然是早産,小名就叫早早。”
早早躺在保溫箱裡睡得很乖,他雖然是早産,面板卻比慣常一出生的嬰兒白嫩許多,胎發茂盛黑潤,小眼皮閉著垂下長長的眼睫,隨著均勻的呼吸一顫一顫的。
溫嘉言看了好一會才出聲道:“眉毛眼睛像嘉爾。”
“是像,可性子千萬要像陸森才好哦,沉穩點。”溫媽毫不客氣地嫌棄早早的親媽。
溫嘉言和秦越看了早早就被溫媽趕了回家,說是兩人連夜飛機趕回來,累得很,醫院有兩家父母還有陸森在,不缺人。的確如此,兩人從善如流,先回家補眠。回去是滴滴叫的車,一路上秦越雖然沒有被認出來,但是身姿氣度如若明珠在堂,遮掩不去,惹了不少人回顧。溫嘉言不放心,特地又在護士站討了一份口罩。
秦越先在外面打電話找車,溫嘉言拿著口罩從後面走出來,拍了拍他肩膀把口罩遞過去。正上午的醫院大門口,來來往往人流如織,陽光映著溫嘉言清淺的眼瞳,秦越手裡握著手機,轉過身來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忽然大著膽子俯身把臉遞過去。
他偏不伸手去介面罩,也不去管滑落下來的兜帽,大庭廣眾之下分分鐘都有被認出來的可能。
溫嘉言本來該把口罩甩在他臉上去,有些氣惱又勸自己不要和小孩一般計較,撇了秦越一眼才抬手將口罩掛上他的臉。她微涼的指尖輕輕滑過秦越的臉,然後就被他的另一隻手捉住,溫嘉言終於蹙起眉來,抽出了自己的手:“秦越,你不要胡鬧,這裡這麼多人看著,這麼冒失,萬一被發現公司得為你跑上跑下忙多少。”
☆、年輕沖動又冒失
“秦越,你不要胡鬧,這裡這麼多人看著,這麼冒失,萬一被發現公司得為你跑上跑下忙多少。”
她柳煙樣的眉毛輕輕蹙著,說話像是指尖一樣冰涼。
秦越沉默著看溫嘉言,心裡覺得難過,從他表白以後在她面前吃了多少從前未有過的冷言冷語。可又無可救藥地心動,他就是喜歡溫嘉言這個樣子,清清冷冷,冰雪雕出來的模樣,尺規量出來的行事。
他怕她再生氣,又想再去捉她的手。
還好,身後的喇叭聲解了困境,車來了。
車裡的溫嘉言還生著氣,說了地址後就遠遠地坐在另一側閉了眼不和秦越說話。過了那一刻,秦越不敢再惹她生氣,安靜地坐著,只時不時向那邊投去一眼。溫嘉言是累極了,車開得穩,三四個紅綠燈以後,本來的閉目養神就真的睡著了。
坐在前面的車主心中八卦,時不時也從後視鏡裡看兩眼,這兩位乘客女的是極少見的清麗佳人,男的帶著口罩卻也能覺出長相不俗,雖然兩人上了車彼此半句話也不說,可看著應該是一對。果不其然,等那位女乘客睡著了,年輕男人便坐了過去,動作輕柔地把人扶進自己的懷裡,讓女朋友靠得舒服些。
“女朋友剛剛和你鬧別扭啊?”車主笑著開口了:“女人要哄的,你哄哄她就不氣了。”
後視鏡裡年輕男人笑起來,眼尾彎著:“是。麻煩您音響聲關小些。”
溫嘉言睡了一路,車到了樓下還沒醒。車主扭著脖子往後望了一眼,開口就想說該把人叫起來,結果面前就遞上來幾張紅票,他拿了錢就坐了回去,安安穩穩地玩著手機偶爾往後視鏡看幾眼。年輕男人就這樣攬著女人,也不玩手機,就一瞬不瞬地看著懷裡的人。
再美的花也經不起一個小時這樣看啊,這得多喜歡。車主心裡嘆了一聲神奇,垂下頭點進遊戲排位。
大概又過了一個小時,車主遊戲裡都上了一個段位,忽然車窗被敲了幾聲。外面站著一老一少,小的披著直發,像是個學生妹,長著嘴正叫人。是叫著什麼哥哥,車主沒聽清,就見後座上的女人終於醒了。
溫嘉言還記著自己和秦越生氣,醒來以後按著他的肩拉開距離,推開車門便下去了。車外站著的是秦越的爸爸,他身邊那個小姑娘溫嘉言沒見過,但想來該是周叔的繼女。
她同周叔打了招呼,目光便移到他身邊去:“這位是?”
果然,周叔笑著把身邊的人往前推了推:“嘉言,這是鐘瑤,我繼女。”
鐘瑤頭先在車窗外就見到了溫嘉言和秦越,他們靠在一處,親密的就好像……想著她捏了捏手心,繼父今早在餐桌上說起溫嘉爾生了孩子,她就想秦越和這家人關系這麼好,可能回來。催促著繼父掛了電話道喜,果然自己猜得不錯,而且秦越竟是昨晚連夜趕了回來。得了訊息,她立馬又催促繼父給秦越掛電話,他連夜回來現在總要回家休息的。可秦越不接,繼父收了電話有些苦惱地說:“小越可能回那邊去了。”
“那邊冷火冷灶的,哥哥怎麼休息?叔叔我們去看看吧。”鐘瑤咬著唇就催促繼父同自己出門,緊趕慢趕終於在樓下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