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遜笑了一下,面容更加俊朗:“是,今年剛剛回國。回家嗎?還是老地方吧。”
六年不見的時光足夠把一個男孩改頭換面,如今穿著剪裁合體的西服手上扣著腕錶的男人已然找不到少年的青澀。兩人默契地沒人提起過往,只聊一些城市發展和出國留學生活倒也相談甚歡。
半小時的車程眨眼就過,車子停在樓下,李遜下車來替她開車門,等她站定了告別時,他忽然問了一句:“嘉言姐,我決定回國發展了,嘉爾有沒有和你說過。”
溫嘉言有兩三年沒有聽過他的事,不過還是拎著蛋糕盒笑一笑點了頭。
“所以加個微信吧,以後常聯系。”李遜也不知信不信,伸手把手機螢幕遞了過來。
他把蛋糕盒子暫時接過手去,溫嘉言從包中拿出手機掃碼。新增好友時螢幕上落著一片光影,她略略側過頭去看,李遜站在自己身後,高大的身子背對著燈光,落下的影子幾乎把自己整個人罩住。六年前他和嘉爾、秦越都穿著校服,去國外可能也長高了,但那個時候也很高,只是少年時期還在拔高的年級,人更瘦些。他一個、秦越一個、都跟風中小白楊一樣。
加完好友,那片光影退了幾步離開溫嘉爾。她接回蛋糕盒子,和李遜告別,目送他開車離開小區後回身走進單元樓。
樓梯口的燈前幾天被小孩子放炮給炸壞了,物業一直沒來修,樓道裡一片漆黑,溫嘉言正打算開啟手機手電筒的時候,眼前就亮起一片光,光源上面是秦越的臉。
“嚇我一跳。”再好看的臉忽然在黑暗中默不作聲的出現也有恐怖片效果,頂多是主角英俊的恐怖片。
秦越卻默不作聲,舉著手機轉身上樓。
溫嘉言跟在身後上樓問他:“你怎麼回來了?前面李遜送我回來,看見了嗎?你們應該也好久沒聯絡了吧,怎麼不出去打個招呼?”
秦越一個問題也沒有回答。
就這麼一方沉默著上了樓,到了以後兩人各自背身去開門,溫嘉言到底還是覺得秦越一反常態實在是太奇怪,轉過身去跟著他進了門:“秦越,是發生什麼了嗎?你沒事吧?”
周叔沒有在家,房間裡暗著燈也沒有暖氣,彷彿不見天日的寒窖。溫嘉言捉住了秦越的手,卻被他一把推到了玄關邊上,牆壁像是冰一樣貼著背,秦越的吻卻像是烈火一樣落下來。他狠狠地吻住了溫嘉言,按著她的手,託著她的脖頸,像是狩獵般掠奪。一面吻一面急急地問:“李遜可以的話,我為什麼不行?不是說他不可以嗎,你出爾反爾。”
“秦越你發什麼神經!”
溫嘉言掙紮了半天,怒火燒上腦哪裡還管他的問題,終於把高跟鞋踩下去,又屈膝狠狠一頂,把人從身上掀開,一把推到了地上。被從小看到大的鄰家弟弟按在牆上親了,怎麼想怎麼丟面,溫嘉言氣得直喘氣,指著地上的秦越點了半天也罵不出話來。
☆、發神經
“秦越你發什麼神經!”
房間裡冰冷又黑暗,秦越倒在玄關那裡一動不動,溫嘉言氣得頭腦發漲,好不容易才冷靜下來,擦幹淨被弄花的口紅,抬腳輕輕踹了踹人:“你給我說話。”
秦越倒在那裡含糊不清地說了一聲,溫嘉言聽不清皺著眉蹲下去,伸手覆上他的額頭,滾燙。嘆了一口氣,她脫掉高跟鞋,拉起秦越的胳膊把人扛起來。前面還比著他和李遜的個子,覺得他瘦一些,扛起來卻重得要命,溫嘉言一手扶人一手扶牆,一步一步地往臥室挪,短短幾步路,沒開暖氣的屋子裡也冒出汗來,終於到床邊把人放下。蓋好被子,開啟空調,又燒了熱水,翻箱倒櫃地找退燒藥,溫嘉言忙了一番回到床邊,看著燒得糊裡糊塗的秦越,氣不打一處來。
“你不要以為燒糊塗了這件事就算了。”她找不到藥,端著熱水到床邊,看著人惡狠狠地說道。
秦越燒得難受,眼睛也睜不開,燙人的手從被子裡伸出來捉她的手指。他病成這樣,也沒什麼力氣,溫嘉言輕輕一掙就掙脫了,把水杯往床頭櫃一放就轉身走了。
那邊冷火冷灶,溫家卻是熱火朝天地吃著火鍋。溫嘉言一推開門,就聞到紅油鍋底的撲鼻香氣,溫嘉爾吃得嘴巴都紅了,一邊招呼她來吃一邊問:“姐,我紅絲絨呢?”
落秦越家了。
溫嘉言沒回她,脫了鞋直接走到客廳電視櫃裡翻出了藥箱。溫爸圍著圍裙走過來:“乖,你要什麼呢,爸給你找。”
“沒什麼。”家裡的退燒藥也用完了,溫嘉言推回抽屜,站起身來又走回玄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