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止親手毀了這幸福和感動,她還傷害了他。
傷害了這個世界上唯一真心愛過她,保護過她,許諾過她一生一世的人。
她知道那些話不只是對梁洛心說的,還有她。
她知道孟江洋不傻,孟江洋只是太愛梁洛心了。
但她終究不是梁洛心,她也不是陳艾美,她誰都不是,她只是一個虛無的影子而已。
夢做得再長總是有要醒來的一天的。
她用力地吸了一口氣,抓著扶手站起身來,手指在臉上輕輕地擦了一下。
電梯的鏡面門上映出她熟悉而陌生的臉,她用手指在鏡面上輕輕地摸了一下,門在這一刻緩緩地開啟了。
結束了。
是啊,一切都結束了。
回到公寓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房間還維持著早上離開時的模樣,杜澤山發燒時用的耳溫計和藥都在床頭櫃上,她把床鋪收拾了一下,像平常的每一個早晨那樣,拉開窗簾,讓陽光灑進來。
天氣真是好得不像話,也許過兩天就會到30度了。
但她還是穿著針織外套,蔣競羽說她因為心肌供血不足,體溫就比較低。
她從衣櫃裡拿了衣服來換上,把換下來的衣服都裝進洗衣籃,開啟了洗衣機,一切都和平常看起來沒有什麼兩樣。
但她知道,這是最後一天了。
東西她都已經準備好了,放在她的衣櫃最裡層,其實只要杜澤山想翻,一定能找得到。但他從來也沒有懷疑過她,或者說,他從來不願意懷疑他。
可能在杜澤山的心裡也希望她真的是梁洛心,那便能成就這世間最美的一段童話。
也只是,童話而已。
她拿出衣櫃最裡層的牛皮紙信封,和之前的三個信封一樣,都已經用蠟印封好了,她只要交過去就行了。
她走回到客廳,站在視窗拿出電話來撥通了蔣競昶的號碼。
“怎麼樣?”蔣競昶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沙啞,可能一直抽煙到現在。
“他知道了。”她的聲音很平靜。
平時她也會站在落地窗往下看,但那都是差不多杜澤山會下班的時候,但現在她知道她再也不會看到他回來了,也許這間房子他很快就會賣掉,不留任何痕跡。
蔣競昶沒有說話,呼吸聲猛地停了一下。
“蔣先生,請你再給我一天時間。”她少有用這麼卑微的語氣說話的時候,蔣競昶沒有接茬,她繼續說,“請你等我到明天天亮,如果我做不到你要我做的事,你再按你的計劃來,好不好?”
“你要做什麼?”
“做你要我做的事。”
“你……”蔣競昶頓了頓,大概蔣競羽在旁邊,他說話很謹慎。
“你不用告訴競羽,就跟他說我沒事就行了……”但她話還沒說完,就聽到蔣競羽的聲音,電話很快被接了過來,蔣競羽聲音很著急,“艾美你沒事嗎?杜澤山沒有把你怎麼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