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一期先生時他正在畫室,和三日月君一起。
畫布約八、九呎寬,篇幅很大,背景塗成深紅,似乎是要在學校進行展出的作品。
見到我匆忙跑來,他先是怔忡,隨即讓開了椅子。
“伊達君?”
“是我,一期君。昨天,一不小心弄翻花盆,看見花的根了,好像有些黑點,想請您解釋一下是什麼緣故,以判斷還有沒有救下去的必要。”
“……是菌類造成的。但根本身沒有腐爛,請對他保持信心。”
“好吧,那我就再觀察一段日子。”
我點點頭。三日月君在旁邊安靜地聽,換去警服後的模樣十分優雅,望著那從容姿態,不知為何,腦海裡就莫名産生了四個字:名門貴族。
“伊達君讀過童話嗎——”
離別之前,他這樣問。那篇童話名叫《小意達的花》,我當然讀過,花朵在夜間像人一樣跳舞、向主人道別,是浪漫的寓言故事。
“沒有,我不常看書。您指的是?”
“一段花與人的淵源。聽聞養花之事我便想起,倘若植物能口吐人言,許多事便好解決多了,比如角島之火——哈哈、只是不知世間可會有奇跡發生?”
一時語塞,我故作懵懂地抓抓腦袋。
“但是,對於花而言,讓她們回憶火災豈非很殘忍嗎?還是不要了吧。”
三日月君露出微笑。
說是在笑,卻只不過將雙眼彎出淡淡審視的禮節性的弧度,活像小說裡描述的審訊室內透下來的清冷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