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杉晉作還在沉思,私塾院子裡有名藩卒過來告訴他,藩主毛利敬親在找他過去議事。
趕到藩主府邸,毛利敬親和另一名年輕的武士已經在藩廳大堂等他了。
“藩主大人!”高杉晉作走進大廳,向毛利敬親打個招呼,才發現那年輕的武士正是呆在江戶的桂小五郎,顯然是將老師的遺體運回長州,不由眼圈一紅,朝一臉疲憊之色的桂小五郎點點頭示意感激。
“晉作,先生的棺骸已經臨時安葬在一處隱蔽之地,你就放心吧。”毛利敬親安慰了一句,便臉色難看地說起了正事:“正好小五郎和晉作你二人都在,京都那邊傳來急報,周布和其他十餘名我長州藩士和二十餘名四國、土佐等藩士在京都三條河原町的旅館池田屋聚會時,遭到幕府的走狗武士組織新選組的突襲,半數藩士遭到毒手,剩餘的雖然逃走,也下落不明!不但我長州藩士實力大損,連整個尊王攘夷同盟也精銳盡失。幸好小五郎你去了江戶沒去京都,要不然,也危險了。”
毛利敬親雖然心傷輔政藩士周布的死,但此刻已經平靜下來。不過,高杉晉作還是被這個訊息所震驚。
“新選組?這是些什麼人?藩主,這個仇一定要報!”高杉晉作心中劇痛,牙咬切齒地道。算起來,他只是新秀,才開始被藩主納為幕僚,而且與輔佐藩主的首席藩士周布主張有所不同,周布和桂小五郎一樣,主張最為激進地直接組建藩軍攻打幕府,武裝倒幕。而高杉晉作則是想採取緩和一些的手段進行革新開國,等增強實力有把握後再一舉倒幕。但即便是如此,周布和其他激進派的慘死,也讓他怒火中燒。
“新選組都是一些靠著為幕府賣命的浪人武士,首領是近藤勇和土方歲三兩人。京都守護職松平容保委派他們維持京都市內治安,主要的便是針對我們尊王攘夷派藩士。”毛利敬親解釋完,扭頭看向桂小五郎,如今他的首席藩士周佈政之助慘死,剩下名望最大的便是桂小五郎了,自然問計於他。
“藩主大人,幕府那邊只怕很快便會以池田屋事件為藉口,處罰藩主和長州藩,而今之計,唯有先下手為強,我們長州藩先行起兵,迅速聯合四國藩和土佐藩等其他的尊王攘夷派藩國,直接以武力倒幕。第一目標,便是進駐京都,先將京都地區佔領,不但能有肥沃的土地和豐富的藩兵兵源,還能將天皇保護起來,以天皇的名義下詔討伐幕府。順便,還能為此次犧牲的藩士們,為周布大人他們報仇雪恨!為松陰老師報仇雪恨!”桂小五郎迫不及待地道,說完,還有意看了高杉晉作一眼。
高杉晉作自然明白桂小五郎的意思。作為他的好友,桂小五郎還是恩師認的乾弟弟,平時對他又十分照顧,高杉晉作不僅僅將桂小五郎當成普通的師兄,而是亦師亦友當成半個老師看待。如今,面對老師的慘死,面對周佈政之助這些尊王攘夷派藩士的慘死,他還有什麼理由不同意呢?
於是,高杉晉作狠狠地點點頭:“對,小五郎兄說的是!必須讓那幫浪人血債血償!而且,就像小五郎兄說的那樣,要快些行動起來。立即派出使者,與最重要的四國藩和其他尊王攘夷派藩國聯絡,一同出兵,還要派人在那些中立藩國四處散佈傳言,甚至冒充那個叫新選組的浪人武士襲擊其他中立藩駐京都的備館,讓各個藩主都覺得幕府要對付他們,使得他們人人自危,這樣他們自然會加入我們隊伍,一起對付幕府!另外,我們長州藩應當放棄攘夷的口號,只號稱尊王,避免得罪洋人和強大的鄰國,這樣,一方面可以從西洋列強和中華帝國那邊購買新式火器,一方面,可以發出善意,讓中華帝國保持中立,不幫助幕府,甚至還可以主動提出將九州藩租給他們。等收拾了幕府,我們強大起來,再收回九州。”
桂小五郎皺皺眉頭,他是個標準的武士,不願意以這樣的陰謀詭計算計人,更何況高杉晉作竟然為了讓中華帝國不干涉,將整個九州島都出賣。不過,還沒等他開口,藩主毛利敬親已經讚賞地決定道:“不錯!晉作的計策很好!既然如此,小五郎,晉作,本藩便將長州藩兵交給你二人統領。小五郎治軍對內,晉作對外。關係到我長州藩的存亡,便拜託了!”
高杉晉作和桂小五郎均面色凝重,恭敬地行禮道:“願為藩主效死命!”
送走藩主,桂小五郎對高杉晉作嘆口氣道:“要是伊藤還在長州就好了,他必能助我通殺仇敵!可惜,上次與佐賀藩一戰之後,便不知去向了。也不知道是戰死了,還是被俘虜了?”
高杉晉作想著那個年輕的青年,看著眾多的知交好友一個個消失,心中不禁黯然神傷,也不知道今夜過後,在與幕府作戰的路上,還會有多少長州藩的仁人志士會葬身戰爭之中。
他心中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總覺得此番出征,過於草率了。但看見旁邊一臉堅毅的桂小五郎,便壓下心頭的不安,朗然道:“小五郎兄,我輩武士,唯有捨身求仁,才能心安。伊藤必定是已經戰死,先我們一步成仁,我們應當為他驕傲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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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小五郎點點頭,叫道:“好一個捨身求仁!晉作,你我攜手殺賊,必能成就大功!到時迎奉天皇歸位,重登大統,你我必名垂青史,流芳百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