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城外的捻軍總黃旗主張樂行,見城內的清軍對自己不予理睬,也是一臉憤怒,當場召集總白旗主龔得樹,總紅旗主侯士維,總藍旗主韓萬峰,總黑旗主蘇天福四人,各自帶領幾名心腹將領,來到他的總黃旗營帳商議軍務。
眾人坐定,張樂行便氣憤地道:“弟兄們,這亳州可是我們的老家,如果連這裡都拿不下來,我們捻軍五旗的總旗主也就沒臉在鄉親們面前混了!都說說吧,該如何攻城,才能儘快將那姓袁的滿清狗頭給拿下?”
總藍旗主韓萬峰性格暴躁,當即便大聲道:“盟主,如何攻城?這還要問?直接強攻啊,憑我們捻眾這麼多人,用人堆也把亳州堆下來了!”
他旁邊的親信將領劉永敬,人稱“劉餓狼”,更是直接怪聲怪氣地道:“是啊,盟主,要是你們黃旗的弟兄們不行,也沒關係,退到一邊,讓我們藍旗的兄弟們上,看看我們怎麼攻下這毫州城來!”
張樂行眉頭一皺,還未說話,他旁邊的侄子,才十三四歲的張禹爵霍地站了起來,怒目而視劉永敬,喝道:“劉餓狼,你別以為你有幾分力氣就沒大沒小!盟主和總旗主他們間談話,哪輪到你來插嘴!有那尿本事,等下戰場上和清狗們撒去!”
劉永敬聞言大怒,當即便一手掌扇來,不料,半空中被一隻鐵掌死死鉗住,一看,卻是盟主張樂行的把兄弟陳大喜,頓時臉色一變,賠笑道:“大喜兄弟,別動氣,這不開玩笑呢!”
陳大喜冷哼一聲,鬆開抓住他的手臂。
劉永敬心底發虛,不敢再說什麼。這個陳大喜,武藝高強,身材魁梧,幾個壯漢也打不過他一隻手臂,劉永敬雖然外號“劉餓狼”,但見到他便猶如狼見到老虎一樣,只能退敗下來。
總白旗主龔得樹與張樂行關係親密,出面賠笑道:“盟主,屬下聽您的!我們一應白旗四千精壯,悉聽您的調遣。”
總黑旗主蘇天福也連忙道:“盟主,我們黑旗也聽您指揮!不過,具體如何攻城,兄弟原本也是做生意的,沒學過什麼兵法,要不大夥一齊搬梯子往城牆上衝?”
張樂行點點頭,示意對二人表示滿意,轉頭朝一直沒發言的總紅旗主侯士維說道:“侯兄弟,我們這些人中,就數你最為見多識廣,你有何方法,能早些破城?”
精瘦幹練的侯士維扭頭看了看張樂行,道:“盟主,兄弟倒有一個方法,不過,卻沒那麼快,不能在短期內攻下毫州城,還有……”侯士維頓了頓,不再說話。
張樂行便道:“侯兄弟有什麼為難的,儘管開口?是不是你那堂兄?”
“不錯!我堂兄侯士忠,便在毫州城內當縣丞。只要他偷偷派人晚上開啟城門,我們一擁而上,攻下毫州城便易如反掌。”侯士維有些鬱悶地說道:“但我這個堂兄與我不和,他不願加入我等捻軍。還請盟主答應攻下毫州城後,能放過我這堂兄弟。至於兄弟想的方法,便是效仿南方的粵軍和太平軍他們,挖掘地穴到毫州城牆下,以棺材裝滿火藥,引爆炸塌城牆,再一舉攻克毫州城。但這起碼就要幾天的時間了。”
張樂行沉默不語。幾天時間,耽擱有些久了。他原本打算的是一舉攻下毫州城,然後揮師往南,佔領潁州府城。但這捻眾人口眾多,糧食卻是問題。
總藍旗主韓萬峰叫道:“挖地穴?一個小小的毫州城,還挖地穴?真是笑話!”說完,他霍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道:“你們慢慢商量,我們藍旗直接攻打一番。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若是攻破了城,城內的銀錢和糧食,可都是我藍旗人馬的。”
藍旗將領劉永敬、魏藍等人,都紛紛跟隨總藍旗主韓萬峰走出大帳。
張樂行面色陰鬱,無奈之下,只得跟剩下的幾旗旗主道:“既然這‘鼻囊子’非要強攻,且不理他。他攻他的,我們派人從四個方向挖地穴,四天內必須挖到城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