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辰沒有看她。
巴爾和長風確實在三年內會兩次惡戰,而第二次,更是死傷無數,便是連洛容遠都死在九幽關一役裡。
華瑜上前:“沈逸辰,你為何不敢看我?”
沈逸辰冷聲道:“你是君上最寵愛的公主,他怎麼會讓你嫁去巴爾!”
華瑜冷笑道:“呵呵,沈逸辰,你知道嗎?這個時候,父皇他想的是若是將我嫁去巴爾,旁人會如何想他,卻不是我這個女兒會如何?媛妃不過是吹枕邊風,固然可恨,卻遠不及父皇這般呆我?原來,他自小對我的寵愛不過都是朝夕之事,在權利面前,我這個女兒什麼都不是。”
沈逸辰移目,默不作聲。
華瑜繼續上前,近乎貼近他:“不過沈逸辰,你不必擔心,雖然我知曉你不是真心幫太子哥哥,我也不會告訴他。”
沈逸辰不知她何意。
華瑜笑道:“因為,我亦不是真心幫他。”
沈逸辰心中詫異,卻是寒眸看他。
華瑜冷笑道:“他卻為了向拉攏定北侯府,要將我嫁給莊喆。那莊喆有一半的巴爾血統,平日裡就是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莽夫。定北府中,家奴大半都是巴爾人,莊喆身邊幾個受寵妾侍也都是巴爾送來的美姬,他根本沒有心思娶一個長風的公主,太子哥哥他問都沒問過我一聲,便遣人去問莊喆的意思,呵呵,是不是很諷刺?”
莊喆的母親本是巴爾一族的公主,他同巴爾人親近是自然。
沈逸辰也知曉。
華瑜繼續:“可更諷刺的是,莊喆竟然將太子哥哥回絕了,可回絕便回絕了,為了了結太子哥哥此番心思,便是莊喆慫恿巴爾汗王向父皇提親,要迎娶我做巴爾的王後。呵呵,沈逸辰,你看看,太子哥哥,莊喆,媛妃,父皇,各個都不是好東西,我為什麼要坐以待斃,任人宰割?”
她語氣雖平淡,眼中卻有些癲狂意味。
“所以我就給太子哥哥下藥,我知曉他因父皇不器重他一事耿耿於懷,也知曉他對那張龍椅虎視眈眈,不過推他一把,讓他嘗嘗龍椅上的滋味。沒想到啊,我這個太子哥哥平日定是壓抑久了,年初一金殿上的反應可委實讓人驚醒。也用不著我絞盡腦汁,怎麼讓父皇對他心生嫉恨,卻只用隨意同父皇說上兩句,父皇便讓太子哥哥在殿外跪了一整日。而後,我再將父皇要廢太子的訊息傳出去,尤其是東宮。等太子哥哥生了破釜沉舟的心思,我便再去給他新增一杯定心的酒,讓他有這膽量和心思去逼宮。你看看,到今日,不是整個京中都成了囊中之物?”
沈逸辰錯愕。
沒想到竟然是華瑜?這一世同前世最大的變數竟是華瑜。
前一世此時,他對槿桐並無印象。君上也借機撮合過他和華瑜,他雖不喜歡華瑜的囂張跋扈,卻始終念著她是公主的身份,處處忍讓。換言之,那時候旁人都認為他興許是會迎娶華瑜的,所以才沒有太子想要和定北侯府聯姻一說,也就沒有了莊喆加在其中,出謀劃策讓巴爾汗王求親,便也沒有了華瑜算計太子,算計君上,太子被華瑜慫恿逼宮一事。所以直到君上病逝前,儲君之位還懸而未立,才有了後來他舉兵擁立景王。
而這一世,春茗會,迎春會,馬球賽,他處處護著槿桐,也自然和華瑜諸多分歧,更重要的是京中誰都知曉他和方世年走得近,他想娶方世年的女兒方槿桐,所以這一世便沒有了所謂的撮合他和華瑜,才會有太子想借用華瑜的親事來同定北侯府聯姻。再加上他尋到了陸昭宇,組織了戴詩然同他私奔,此時的戴平波尚留在京中,激化和太子的矛盾,而曲國公在前不過是斥責太子坐龍椅不妥,而這一世也變成了矛盾不可調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