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哭著道:“是呀,大嫂這是做什麼?他連地都下不了,滿身的傷,一動就裂個口子。這疼得不能動,飯都吃不上呢……”
程大夫人平靜地道:“哭什麼?不這時候去蕭家。難道要等傷好了再去嗎?就是要疼,渾身口子才好。”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二房眾人:“你們要知道,這身傷正是打給蕭五姑娘瞧的。若是她瞧不見,那就白打了。”
眾人半晌沒再出聲。
因為誰也無法反駁她的話,可想起來又未免覺得膽寒。
見無人反對,程大夫人當即便叫了人抬程天禹出門。
程天禹在後頭頓時哭喊慘叫起來,如同殺豬一般。
等將程天禹抬出門,送上馬車,一行人便就這麼搖搖晃晃地往蕭家去了。
馬車穩固性不大好,難免晃蕩。
程天禹這可就慘了,幾下晃蕩,就讓他身上的傷口裂開了。
等終於到了蕭家門外,程天禹身上的衣裳都已經叫血滲透了。
這一路上他更不敢慘叫,於是生生將嘴唇都咬破了。
程大夫人瞧了他一眼,倒像是分外滿意他此時的模樣,於是叫人將他抬了下去。
隨後便叫人去傳話,說程家前來拜訪。
程大夫人又哪裡知曉?
前腳蕭七桐才梳妝一番,帶上樂桃,坐上宮裡來接的馬車,往皇宮去了。
蕭老夫人這廂聽了小廝的稟報,知曉程大夫人是來見蕭七桐的,她心下多有不快,便想著讓程大夫人體會一下,久等蕭七桐的滋味兒。
於是她直接讓人將程大夫人請進來了。
蕭老夫人坐在廳內,只聽得一陣抽氣的“嘶嘶”聲。
她疑惑地朝門外看去,便見程大夫人前腳進門來,後腳跟著的卻是幾個小廝,他們抬了個人。
那人臉是完好的,身上的衣裳卻叫血浸透了,看著跟個血人似的。
蕭老夫人嚇得當場驚叫了一聲:“你這是做什麼?”
程大夫人笑了笑,道:“那日將天禹帶回去,他的父母狠狠教訓了他一頓。天禹已經知錯了,便想著今日來向五姑娘道歉呢。我便帶他來了。”
蕭老夫人瞧著程天禹的模樣,實在難以將他和平日的樣子聯系起來……
蕭老夫人頓時心下膽寒,不知為何,竟聯想到……若是日後蕭七桐真要對付她,恐怕她也要變成這個模樣。
不不……
她想太多了。
蕭七桐終究是晚輩,再做了安王妃,那也是晚輩。
蕭七桐又能拿她如何?
蕭老夫人在心底將話,如此來回默唸了好幾遍,方才鎮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