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晚晚氣道:“筆墨只經你我之手,誰會嫁禍你?”
納蘭淳雪冷笑一聲:“五阿哥不中用了,四阿哥進了宗人府,永琰要是也沒了……你覺得誰會漁翁得利?”
陸晚晚倒抽一口冷氣,脫口而出道:“十二阿哥?”
疑心一起,便覺得繼後樣樣都可疑。
“好呀,表面上不聲不響的,背地裡卻如此歹毒,害了一個又一,如今還牽連到我身上來了。”納蘭淳雪咬牙切齒道,“這事不能就這樣算了,我要去告訴太後!”
“你冷靜點,這件事紕漏太多,不像皇後的手筆。”魏瓔珞勸道。
世界上最瞭解你的,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對手,魏瓔珞與繼後交鋒多時,最是瞭解她這個人,若她真要對付一個人,絕不會髒了自己的手,而是要想方設法讓別人替自己動手。
可無論是納蘭淳雪,還是陸晚晚,此刻都聽不進她的話,兩人相攜去了太後處,狠狠告了繼後一狀。
太後本就厭惡繼後,如今得了她的把柄,也不事實真假,立刻將人叫來,呵斥道:“跪下!”
繼後一楞,見她面色陰沉,不得不跪下道:“臣妾不知所犯何錯,竟惹太後動怒,請太後明示。”
太後冷冷盯著她:“只要你安分守己,好好管理後宮,從前的往事,我一概不計較,沒想到你當皇後膩煩了,一心捧著十二阿哥,是想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即便心裡有過這樣的念頭,嘴上也不可這樣說,繼後忙辯解道:“太後!這種大逆不道的事,臣妾想都不敢想,不知何人在背後挑唆, 這是讒言,是構陷,臣妾一心一意照拂後宮,孝敬太後,絕無貳心!”
“人苦不知足,既平隴,複望蜀!”太後卻全不信她的話,丟下一句,“你在這兒跪一炷香,好好清醒清醒!”
繼後來的莫名其妙,跪的也莫名其妙,咬牙朝她膝行幾步,喊道:“太後,您有千萬個指責,也得容臣妾分辯啊!”
太後竟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她,頭也不回道:“我不想聽那些汙糟的事兒,只一件事你記著,皇後有照拂皇嗣之責,再有紫禁城的阿哥格格出了事,甭管誰所為,都要治你個失職之罪!”
她道自己是秉公執法,但在繼後心裡,卻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一炷香時間不長,繼後卻像跪了幾十幾百年,連心都跪成了石頭。
珍兒扶著她的手,小心翼翼將她送回了承乾宮,弘晝送來的那隻鸚鵡已經養熟了,一見她,就在架子上喊著:“皇後萬福!皇後萬福!”
繼後見它食盒空了,便讓珍兒給它加了些食水,自己則疲憊地坐倒在椅內,揉著太陽xue道:“究竟是誰在背後推波助瀾,引得太後對我如此憎恨?舒妃,慶妃,還是——魏瓔珞?”
“慶妃沒那膽子,舒妃沒那腦子,定是令妃了!”珍兒一邊給鸚鵡加水,一邊憤憤道,“賊喊抓賊,我看呀,分明是她自己給十五阿哥下的毒,最後嫁禍到您身上!”
繼後卻不認為是魏瓔珞幹的。
就像魏瓔珞瞭解她,她也瞭解魏瓔珞,這女人雖然心機頗深,但不是個會拿自己孩子當棋子用的人。
但不是她,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