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嘉嬪竟一語成讖,自忌日後,弘歷不再踏足延禧宮,甚至不許旁人在他面前提起魏瓔珞的名字。
明玉心裡著急,特地帶著厚禮去找了李玉,來來回回好幾次,李玉終於漏了一點口風:“皇上還在生氣呢。”
“李總管!”明玉急道,“明明是小嘉嬪陷害令嬪,怎麼皇上還在生氣?”
“陷害是真,從前富察大人求娶魏瓔珞也是真呀!”李玉笑眯眯道。
明玉吶吶半天:“可,可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皇上納令嬪之前,不是也都知道嗎?”
“知道是知道,親眼瞧見那兩人站起一塊兒,又是另一回事兒了。”李玉一邊說,一邊抖了抖手裡的衣裳,意有所指道,“哎,多好的料子,多好的手工,但皇上穿過一次,就不想再穿了,只好收起來嘍。”
連衣裳都只穿一次就換,更何況是女人。
明玉心事重重的回到延禧宮,一路行來,只覺得滿目蒼涼,院子裡沒人,耳房裡沒人,茶水間裡沒人,最後進了內殿,見魏瓔珞喝口茶都得自己倒,氣得沖了過來,一邊為她倒茶,一邊大叫道:“人呢?都死到哪裡去了?”
“明玉姑娘。”好不容易出來一個人,卻是那個偷兒小全子,只見他一瘸一拐地走過來,“那些人都被內務府差走了。有說鐘粹宮要人修房承乾宮要清理內院的,還有禦花園灑掃也缺人……”
明玉越聽越火:“內務府各處都有人幹活,怎麼差遣起延禧宮的人了!”
“明玉姑娘,您還不明白嗎?”小全子嘆了口氣,“主子受皇上冷眼,延禧宮沒了指望,大家還不各謀出路?”
明玉聞言一呆,身旁,魏瓔珞忽然問他:“你怎麼不走?”
患難見真情,她與明玉倒是有真情在,這個偷兒又是怎麼回事?
小全子撲通一聲跪她面前:“奴才背叛了您,得罪了純貴妃,又出賣了小嘉嬪,這樣一個人,到哪兒都沒有活路。所以,就算主子住冷宮,奴才也要奉陪到底。”
魏瓔珞突然笑了:“你這個奴才,竟說得如此直白,真是有膽識!”
小全子:“主子誇獎,奴才愧不敢受。”
明玉卻看不得他:“就算全宮奴才死絕了,主子也不會用你這種吃裡扒外的東西,你自己收拾東西,馬上滾!”
小全子仍乖順的跪在地上,頭也不抬道:“主子,奴才是辦錯了事,但紫禁城就是紫禁城,捧高踩低、背叛傾軋是常事,經此一事,奴才小辮子都握在主子手上,再也不能背叛了。所以,主子要用了奴才,就是找了一條忠心耿耿的狗啊!奴才願意為您看家護院,誓死效忠!”
魏瓔珞嘆息:“可惜我這道門,已經不需要狗看著了。”
小全子忽笑了,竟比她還有信心:“主子,皇上只是一時想岔了,將來想明白了,主子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千萬不要氣餒啊!”
“純貴妃娘娘駕到!”
魏瓔珞忙一抬手,止了兩人的話頭,然後起身相迎:“嬪妾給純貴妃請安。”
人逢喜事精神爽,今日的純貴妃,看起來神采奕奕,容光煥發。
——顯而易見,她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了魏瓔珞的痛苦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