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無法想象眼前的少女此刻的悲傷,在自己開啟房門的那一刻,女孩最希望見到的人應該是自己的父母吧,可是看到的確實除了自己以外,空無一人的城堡。如果現在什麼都不做的話,那漆黑的古堡和空曠到讓人想要去死的絕望所造成的空洞可能就再也沒有辦法彌補了。
沒有任何安慰的話語,嶽弦只能把嚎啕大哭的曦兒輕輕的摟緊自己的懷裡,張遠也哭著拉起了曦兒的手,用自己的方式安慰著這末世中隨處可見的悲傷。
不知道哭了多久,也許半個小時吧,或者一個小時?這些都不重要了。看到懷裡的女孩漸漸的止住了哭聲,就像是怕嚇著對方一樣,嶽弦埋下頭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輕語到:“你願意喊我一聲哥哥嗎?”
“哥哥?”雖然不理解少年的用意,可是曦兒還是帶著疑惑喊了出來,隨後嶽弦露出了寬慰的笑容:“不論你父母是出於什麼樣理由離開你的,你以後都是我妹妹了,我發誓,不論是什麼原因,我都不會離開你的,我會永遠陪著你。”
直白到沒有任何修飾的粗糙語句,說話的少年也一點都不懂語言的藝術,毫無節奏的把本就沒有任何色彩的話語變得更加的乏味,可是對於某些人來說,這樣就夠了,一旁的張遠也露出了笑容,他能夠切身的體會到此時的心情,少年本身可能都沒有注意到,他所具有的,是在這個末世最重要的東西,能夠給周圍的人帶來希望的器量。
被甜蜜的感覺洋溢到快要窒息的幸福感,女孩此刻只是傻傻的露出了笑容,在那裡不斷地喊著哥哥這兩個毫無意義,卻又比任何東西都要沉重的兩個字眼。
經過一番意外之後,嶽弦叮囑兩人繼續吃早飯,雖然已經是涼透了的荷包蛋和培根,可是對於張遠來說吃下這些食物是毫無問題的,至於曦兒,此刻則是坐在嶽弦的大腿上享用著這份失去了溫度的美食,以至於張遠不斷的嘟著嘴提醒道,自己剛剛也一直在安慰她,後者則是重複著露出明媚的笑容表示自己知道了。
看著兩人的互動,因為保安大叔而低沉的情緒總算有了一絲的好轉。就在幾人還在有條不紊的吃著東西的時候,一旁嚼著火腿的西瓜突然站了起來,朝別墅外面看去。不過並不像是有敵人接近時候的反應,更像是發現了什麼東西的樣子。
“你們到二樓去。”雖然西瓜沒有表現出攻擊性,可是嶽弦還是希望安全起見讓兩人到樓上去,不過看到曦兒倔強的拉著自己的衣角的時候,嶽弦還是妥協了,朝房間落看了眼後向窗戶靠了過去。雖然是別墅裡面,可是剛剛曦兒的哭聲的確也有點大,就算學院裡面行屍不多,吸引過來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結果和自己料想的不同,別墅外面還是乾淨的街道,最後大著膽子把曦兒和張遠擋在身後,嶽弦開啟了別墅的大門,才聽到原來是學院的中心廣播發出了輕微的滋滋聲。
第一時間嶽弦就意識到了是怎麼回事,馬上就關上門抱起曦兒叫了聲張遠就跑向了二樓。完全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的張遠也慌慌張張的跟著跑到了二樓,此時嶽弦已經開啟了靠近廣場上廣播的那個房間的窗戶。大約五分鐘廣播裡就傳出了久違的聲音。
那是曾經給華夏殘存的人類帶來了希望的聲音。可是這次不同,僅僅是剛剛開口,嶽弦就聽出了對方語氣裡的沉重和疲憊。
“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恥辱,我也第一次對自己所堅信的無神論產生了動搖,我現在坐在這裡......”雖然沒有看到對方的樣子,可是光從聲音和停頓,嶽弦就感覺到了這個人的無助,完全無法想象,這和半個月前讓自己熱血沸騰的是同一個人。
“不好意思,我本來以為這只是一場災難,可是我錯了,我和我的部下,和這裡的所有人見證了一些東西,讓我意識到這不單單只是一場災難,這......呼......這是一場戰爭,這是關係到我們人類這種種族還能不能在這片大地上生存下去的戰爭,光靠我們現在還遠遠不夠,這裡是藏區邊境駐紮隊,我們需要你,不論你身處何方,不論你性別為何,不論你年齡長幼,我們都要開始戰爭了,這是一場絕對,絕對不可以輸的戰爭,當我們放棄的那一刻,人類,就結束了。所以,哪怕你還有一點點的鬥志,拿起你手裡的武器戰鬥吧,我們需要你。”
果然,即使是無助,迷茫的狀態下,這個叫做石田的人也明確的知道該如何抉擇,和自己不同,這種人毫無疑問的,會是這個時代的英雄,會被歷史所記載並且流傳下去,如果人類贏了的話,一定會流傳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