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局勢,人物關系,皆要了然於胸。
謀士確實不是誰都能當的,這個年代戰亂頻繁,訊息時常閉塞,地圖還抽象,能在心中勾勒出一個大致的勢力範圍已經很不容易了,還得分析出如何擴張範圍更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若是什麼都不瞭解就為主公獻策,這不是坑人麼?真當自己是掐指一算就能算出來的半仙呢。
作為一個合格的謀士,尤其是輔佐主公圖謀天下的謀士,必須要有一定的大局觀。
官渡一役後,郭嘉又把袁紹的謀士關系重新梳理了一遍。
曹初湊過去看,唔了一聲:“郭圖、辛評二人與大公子袁譚素來交好,審配、逄紀卻與其交惡,定會向袁尚靠攏。”
說起來,事情都這樣了,郭圖還沒被他的主公袁紹嫌棄真是個奇跡啊。
畢竟自戰敗後袁紹的情緒並不高,始終鬱郁寡歡。
“憂憤……”郭嘉的食指無意識地輕點手中的竹簡。
“袁紹此時尚有餘力出兵平定冀州叛亂,想必官渡一役並未損傷到其根本。”曹初的面色漸漸嚴肅起來,思忖道。
但現在曹操的勢力也沒有先前那麼弱了,如果袁紹再要發兵也是有一戰之力的。
“不出二年,袁紹必死。”郭嘉沉吟道。
曹初訝異:“他不至於一輩子陷入憂憤中走不出來了吧!”
袁紹順風順水慣了,這次乍然遭受前所未有的慘敗,而且還是敗給了無論是出身還是手底下的兵馬都不如自己的發小曹操,打擊絕對是常人難以想象的大。
再加上他原本的性格就得讓人順毛摸,根本受不了忠言逆耳,只聽得進好話卻聽不進諫言,這樣一來他不鬱悶才怪呢。
陷入憂憤,一輩子都走不出來的可能性的確極大。
“若他身死,譚、尚二人之爭可堪焉。雖勢大,有此二子相爭,不足為慮。”郭嘉斟酌。
“若他不死呢?”曹初托腮,“畢竟生死難測啊。”
郭嘉笑了笑,不言語。
“又賣關子。”曹初偏頭瞧了他一眼,試探道,“既然在你看來袁紹兩年之內會死,那你可不可以活的很長很長呀?”
“若我要死,自是在輔佐主公成了大業以後。”郭嘉擱下筆,肯定道。
曹初問:“然後呢?”
郭嘉笑著看了她一眼,微微後仰靠在屏風上:“然後……你想讓我活久一點就活久一點咯。”
曹初盯著他的臉瞅了半天,抬手指他,一字一頓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絕對不可以背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