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君綰只嘆果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連蘇勝雪都要遜色幾分,若讓祁國人見了,不會輕嘆世上再無曲盡歡。
不過蕭君綰覺得前世的她和此女比起來大為不同,僅溫婉這一條就差之甚遠,畢竟她一直都不覺得自己溫柔。
“姑娘請。”女子起身,讓出琴前的位子。
“多謝。”
蕭君綰頷首,隨後落座,尋著剛才的記憶敘敘彈起。
女子站在一旁看蕭君綰撫琴,唇邊漸漸浮出微笑,眸中的驚色也越來越顯而易見。
但凡是好曲,總能讓蕭君綰印象深刻,雖沒女子彈得出神入化,但一音一調毫無偏差。即使不精通,技藝也不算粗淺,若非懂琴之人,幾乎聽不出其中的差別。
一曲彈完,她已讓身邊女子刮目相看,女子驚歎:“姑娘好記性,這曲子是我傾注數載心血才譜成的,沒想到姑娘只聽了一遍就記下了。”
蕭君綰起身莞爾:“是姑娘彈得好,讓人印象深刻,聽之難忘。”
“不知姑娘貴姓?”
“蕭。”
“原來是蕭姑娘,我姓趙名靜姝,今日能與蕭姑娘結識,不負在此以琴會友。”
“這位姑娘剛才說她懂這曲子。”
凌天旭的聲音傳來,蕭君綰一眼瞥過去,甩了他無數記眼刀,本是想讓他一展身手,誰知他竟先她一步推她下水!如今學得夠聰明的!
“不知蕭姑娘能否吟詩一首?“
蕭君綰心下一緊,詩書雖有讀過不少,但要她作詩,火候還差了不知道多少。畢竟吟詩作對都是寧國人偏好的事,祁國還沒能以才女著稱的女子,燕國似乎也沒有什麼大才女,而寧國卻是一抓一大把。
“我……”蕭君綰支支吾吾,她又斜睨了凌天旭一眼,目光帶火。
凌天旭奸計得逞,欲笑不又敢笑,透過珠簾見蕭君綰目光如刀,他退到人群后面,不敢再招惹她。
“我不會作詩,只知趙姑娘這曲子描繪的像夜月下的平湖,音靜時如明月當空,嘈嘈切切即漣漪清波,絃音低重,恰似平湖煙波浩嫋之景。”
“蕭姑娘不光能將此曲記下,還能分毫不差地說出這曲子的意境,既是知音,不會作詩又何妨。”趙靜姝再次驚歎,俯身捧起那把琴遞給蕭君綰,“這把鸞琴就贈與蕭姑娘了。”
“此琴貴重,我怎能要。”
“好琴贈知音。”
趙靜姝已將她視作知音,出於禮節,她便沒有推辭不收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