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堂中皆是倒吸涼氣之聲,他們都聽到了小李公公對白言蹊的稱呼!
白!博!士!
就是那個前幾日剛在國子監將京城中有名的官二代懟了一通的白博士!
前些天剛教訓完小的,今日就要對老的開刀了嗎?
……
老管家膝蓋骨痛,根本走不了幾步,只是象徵性地走出靈堂便打發小廝去給莫訴遞訊息去了,他則是站在靈堂外關注著靈堂內的動靜,生怕出什麼事故,萬一破壞了國葬,整個將軍府的人都得跟著遭罪。
不料白言蹊也走了出來。
老管家心中直嘆‘是禍躲不過’,咬牙忍著膝蓋骨上針紮的痛意將白言蹊帶到一間客房中,硬著頭皮給白言蹊倒了一杯熱茶:“姑娘,距離老翰林出殯還有一段時間,要不姑娘先在客房中歇著?老奴之前已經讓人去喚將軍了,直接讓將軍來客房找姑娘可好?”
白言蹊並未答話,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在桌子上,臉上的冰雪漸漸消融,聲音中的冷意也褪.去不少,問老管家,“之前我聽你說已經請京城裡的名醫為莫將軍看了病,那些名醫怎麼說?是我之前開的藥方出了問題還是其他?”
老管家彎腰捏著膝蓋骨,幹巴巴的皺紋因痛而皺在一起,悶哼一聲,答道:“大夫說莫將軍心有鬱結,是心病。心病還須心藥醫,故無藥可救。唯有哪天莫將軍自己將心放寬,想開了,身上的疾症便會不藥而愈。”
這個說法白言蹊倒是能理解。
莫訴做了那麼多的虧心事,恩師朱冼更是為他而死,他若是能夠心安理得地活著,那他的心該有多大?這樣的人活著就是別人的災難。
又問了幾句,白言蹊便讓老管家出去了,她能看出來老管家面對她時的不自在,而且她當時在靈堂中立威並非是要給老管家看,而是要給那些官員看的,只是不知道有沒有起到震懾的作用。
客房中只剩下白言蹊和小李公公二人,小李公公壯著膽子問白言蹊,“白博士,你剛才是怎麼了?白博士?白博士?”
見白言蹊不答,那小李公公還特意用手在白言蹊眼前晃悠了幾下。
白言蹊回神,語氣幽幽,“夢醒了。”
小李公公無言以對,憋了一會兒後又忍不住吐槽,“感情您是沒有睡醒吶!我還以為你剛剛是故意板著臉給那些人臉色看呢!不過白博士你也真是的,在路上走了這麼長時間,還順帶著吹了冷風,那點兒瞌睡蟲還沒被趕走嗎?剛剛你差點誤傷友軍,可將我嚇壞了。”
絮絮叨叨了好一通,就在白言蹊不勝其煩,準備出聲打斷小李公公話頭的時候,小李公公突然變臉笑了出來,感慨道:“不過這樣也好,我原本還擔心丞相一脈的人來鬧事時沒人鎮得住場子呢,沒想到白博士你說變臉就變臉,我看謝祭酒都被你唬住了呢!”
“丞相一脈?”
略微放鬆下來的白言蹊打了個睏倦的哈欠,手肘撐在桌子上枕著,捏了捏眉心,心中總有種不詳的預感在隱隱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