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蕭逸之主動做了!
蕭逸之不僅給國子監算科堂的監生提供了住的地方,還為這些監生提供了精美的飯食,這一定是在給他臉啊!
祖興很開心,連帶著徽州書院教授算學的尋常先生敬的酒都喝了好幾盅。
酒興正濃時,蕭逸之的說話聲從門外傳來。
“諸位都是算學界中的英才,如今徽州書院單獨組建算學院在即,專門司職研究新式算學,不知道各位可有意向?若是有的話,這幾日隨時都可以來文廟後的躬行院來找我,食宿全包,年俸祿最少三百石!根據每個人在算學院中做出的貢獻漲薪!”
蕭逸之在門外說的熱血沸騰,包廂裡的祖興聽得一陣心涼。
難怪蕭逸之這般熱情,原來是等著挖國子監算科堂的牆角啊!
好一個奸詐的蕭逸之!
好大一個陰謀!
……
大堂中的蕭逸之滿臉微笑,想到白言蹊在路上同他說的那些話,情緒極為高漲。
“各位從京城跋山涉水遠道而來,為的定然是新式算學。而如今放眼全國,唯有徽州書院出現了新式算學,並且蕭某人可以在這裡保證,新式算學中蘊藏的奧秘遠非方程式一種,我們徽州書院已經任命算科博士白言蹊和宋清著手編制新式算學的書籍。”
“在各位到來之時,新式算學的簡版書籍已經印出,年節一過,徽州書院算科堂將原地解散,成立專由算學人才凝聚的算學院,為我徽州書院改制邁出至關重要的第一步。之後還將陸續成立經學院、律學院、醫學院、藥學院、工學院等,歡迎各位監生介紹有志於從事治學研究工作的同道中人前來。”
“徽州書院算學院門朝八方,納八方算學之才,立志於引領天下算學之先流,開闢‘天下算學看徽州’的新格局!請各位英才多多支援!”
蕭逸之心裡那叫一個爽快,他對白言蹊的感激無以複加,若非建生祠這種事情太過驚世駭俗的話,蕭逸之都想給白言蹊建個生祠日日夜夜香火供奉了。
在從朱冼紅梅苑中出來的那一日,白言蹊便想到了‘聚勢’這個關鍵之處。既然如今的朝廷這般重視人才,那她還有什麼好怕的?
放手一搏便是!
如果徽州書院能夠成為天下算科學子心中的聖地,那哪裡會有人敢質疑徽州書院的算學底蘊?天下算學英才都會往徽州書院彙聚而來,不出三年,徽州書院的算學院就能比肩國子監,不出五年,徽州書院的算學院就能超越國子監,成為算學界的領軍勢力!
當晚,白言蹊便熬夜寫了一份名為《徽州書院五年計劃》的書,讓白爭光連夜送到了蕭逸之的春蘭苑,而後便有了今日的這一幕。
在《徽州書院五年計劃》中,白言蹊詳細闡述了徽州書院將來五年的發展方向:徽州書院新成立的算學院將不僅為朝廷培養算學人才,而且要讓這些人才學以致用,將學到的算學能力用在解決問題上來。
身為一個府城內頂級的書院,堪比前世省部級直屬高校,目光怎麼能夠侷限在培養人才上?為國家為朝廷分擔壓力,為社會為百姓提供服務才是最應該做的好嗎?
在聽朱冼說了兵部工部吏部戶部有積壓很多年的問題亟待解決之後,白言蹊的腦子就迅速轉了起來,這些積壓的問題就和前世國家急需要攻堅的重大專項課題一樣,屬於徽州書院算學院能夠接到的縱向課題,由六部出錢,徽州書院算學院為他們解決問題,二者一家出錢一家出力,配合完美!
六部之中的問題積壓多年,足夠徽州書院消化很長時間了。
等到六部的問題全都解決完之後,算學院還可以面向那些有錢的商人進行挖掘,透過算學幫助那些商人解決實際問題,提出商業模型與商業模式……算學作為理工科的奠基學科,能夠做的東西太多了。
白言蹊以算學為例,提筆落筆間,洋洋灑灑寫下數千字。她從算學講到了自然科學,提到了成立專門的醫學院和藥學院專攻各種疑難雜症和配藥制藥;成立專門的農學院來負責為百姓篩選優質種苗,提高糧食産量,解決饑荒問題;成立專門的工學院來攻克粗鹽提純的問題,琢磨研究如何找礦的問題,土地孕萬物,工學院的學子若是能夠發現找礦成礦的規律,那絕對是利國利民的好事!工學院的學子還能研究造橋修路,修建萬丈高樓……哪件事不是國之大幸?民之大幸?
除此之外,白言蹊還在《徽州書院五年計劃》中提到了徽州書院‘硬體’上的改革:天下讀書人都因為書價昂貴而無法飽讀酣暢,若是徽州書院能夠建立這個朝代的第一所圖書館,那絕對是徽州讀書人的幸事,而且徽州書院也可藉著圖書館豐富的藏書培養全面發展的人才,還有強健讀書人體魄的蹴鞠場……能做的事情太多了。
從教育到管理,從改革到進步……蕭逸之看著白言蹊寫下來的那些條條框框,心潮澎湃,當晚就失眠了,足足消化了一日才從狂喜中回過神來。
蕭逸之將白言蹊給他寫的東西藏好,連朱冼都沒有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