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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5 / 6)

白言蹊本身就準備推廣方程這種演算法,既然朱冼提出了這種要求,她自然不會拒絕,當即點頭應下,“沒問題,只是不知編寫這個小集子的時候可有什麼要求?是要注重創新還是注重實踐?是要銳意進取還是穩紮穩打?需不需要歌頌吹捧一下我朝國子監?”

蕭逸之聽到白言蹊如此露骨的問法,實在憋不住笑,搖頭道:“不用考慮那麼多,你們是算科博士,編寫出來的小集子也是給算學之人看的,用不著考慮太多虛的東西,只要能夠將你們的新式演算法講明白就好。創新是必須的,若是能夠立竿見影地解決問題,那就後面多附上一些例項,這樣更能讓那些人重視新式演算法,到時候不僅你們倆的名氣會直接上升,我們徽州書院也會被打上新式演算法的標簽,這對徽州書院的評級十分重要。”

朱冼斜著眼看蕭逸之,“逸之小子你不厚道,光讓馬兒跑,不給馬兒草吃,這怎麼行?這兩位可是要為徽州書院扛鼎的人,你趕緊將你的那點兒小心思收起來!不要學那幷州書院,以為自己排名前三就了不得了?不想著如何提升學生質量,只知道壓榨師長們,一月之間,幷州書院所有的博士跑得一個不剩,多年積攢起來的底蘊全都便宜了關中書院,以至於現在國子監放年榜的時候,前二十都找不到幷州書院!”

蕭逸之被朱冼的這番話嚇得滿頭大汗,“老師您誤會了,我並沒有這番意思。我本想著十日後他們二人入職的時候再講,每年不都是那個時候才做這件事嗎?我們徽州書院給所有入職的師長都印了小冊子,裡面所有的待遇福利都寫的清清楚楚,我怎麼可能會剋扣?”

“這才差不多。”

朱冼捋了捋鬍子,同蕭逸之道:“老夫就是從徽州書院走出去的,之前徽州書院最鼎盛的時期,在國子監年榜上可是能排第六,屬於上三等的書院,現在都已經掉到年榜第十二了,你自己掂量掂量。國子監的年榜一年公佈一次,若是今年還是掉,年節一過,老夫立馬就休書一封,大理書院、貴州書院、吐魯番書院和藏州書院,你自己選吧,六月一過就趕緊走馬上任去。”

蕭逸之連連賠笑,“朱老您說的是哪裡的話,我是您的學生,我這個人的品性您還不清楚嗎?自從當上這徽州書院的院長後,我每日只睡三個半時辰,其餘時間全都用花在了書院裡,可是有些東西實在不是我們能左右的。京城裡原本只有兩家書院,現在又多了兩家,人家直接從各地的書院裡挖博士和優等生過去,你讓我們怎麼和人家競爭?幸虧這次留住兩個博士,不然這兩個稀缺的博士怕是也會被挖到那兩個書院。”

白言蹊目瞪口呆,聽蕭逸之這話,難不成她錯過了什麼好福利?

朱冼對於蕭逸之口中的那兩個書院十分不待見,可以說是嗤之以鼻,聽蕭逸之提起,他的臉上寫滿了不屑,氣憤道:“靠著挖別人家的根基成長,雖然長得快,但是不道德,這哪是讀書人該做的事情?我看是國子監窮怕了,讓商人進來做書院院長,真是毀人不倦!”

一直都默不作聲的白言蹊突然出聲,“非也。不知道朱老可曾聽過鯰魚效應?”

朱冼搖頭,“不知。白丫頭你不贊同我的觀點,莫非你覺得商人進來當書院的院長是好事?士農工商階級分明,哪有讓商人進入士大夫階層的道理,還是讓商人來培育士大夫,這不是本末倒置嗎?”

白言蹊聽著朱冼這明顯被封建禮教同化的思想,笑道:“朱老可曾聽過一個故事?海邊的漁夫在運送鯉魚的時候,若是不往鯉魚中丟上幾條鯰魚,鯉魚就會死的很快。”

朱冼在朝為官的時候做的就是這些,雖然不算特別瞭解海邊的漁民生計,但是聽白言蹊這麼一說,還真能隱隱約約地想到一些相類似的東西,琢磨了一會兒之後,他恍然大悟。

“白丫頭,你說的這鯰魚效應,莫不是將這些混入士大夫階層的商人當成了那鯉魚池子裡的鯰魚,讓這些銅臭味的鯰魚將一池子鯉魚都帶動起來?”

白言蹊點頭,“正是如此。流水不腐,戶樞不蠹。讓這些鯰魚進入鯉魚池子,並非是漁民指望著幾條鯰魚掙錢,而是讓鯰魚刺激原本死氣沉沉、安於現狀的鯉魚,讓鯉魚們都活動起來,重新煥發生機,這才是鯰魚效應的真諦。”

“商人逐利,而書院最大的利益就是學生交上來的束脩和朝廷撥的款項,朝廷撥的款項沒人敢動,那商人們唯一能動主意的就是學生的束脩。每個書院的束脩價格都不同,書院越好,學子們需要繳納的束脩就越高,那些商人從中牟得的利益才能越多。”

“看事情應該像看銅板一樣看兩面,就好比商人在京都開了書院這件事,若是看過程本身,很多讀書人都會不服,但若是看結果,商人為了牟得利益,會不斷的提升書院的師資力量,而師資力量的提高勢必會引來更多優秀且家境殷實的學子加入,一個書院能夠容納的學子數量有限,那些個商人為了保持書院的口碑,自然是從所有報名的學子中擇優錄取,由好的師資力量培育層層選拔.出來的優等生,那才是真正的象牙塔。”

白言蹊想了想,又補了一句,“還是一座鑲金的象牙塔!”

朱冼:“……”你說的好有道理,可是讀書人的氣結被你吃了?

相比於朱冼的態度,蕭逸之對於白言蹊的話就感興趣多了。

聽白言蹊這樣一層一層將利弊關系全都分析下來,蕭逸之的眼睛越來越亮,等白言蹊話音剛落下,他立即開口問白言蹊,“那白博士你可有什麼能夠幫助到徽州書院的想法?只要能夠讓徽州書院在國子監年榜上的排名提升,我絕對為你在徽州書院大開方便之門。剛才我來的時候還聽路上的學子說,似乎是你家人到書院了?若是你想在徽州書院裡給你的家人謀一個差事,那你隨便選,我都給你批!”

“啥?都來了!”

白言蹊聽蕭逸之這麼一說,愣了好幾息的時間才反應過來,拔腿就跑,“蕭院長,我現在得回秋菊苑一趟,門還鎖著呢,等我將家人安頓好再說。抽個時間我們多聊聊,我有一些法子或許可以提升我們徽州書院的排名。”

又跑了幾步,白言蹊再度回頭,沖著蕭逸之道:“蕭院長,你記得準備一點朱老的紅梅茶,我特別喜歡那個味道。”

朱冼頭皮一陣發麻,想到前些日子白言蹊一個人喝了他整整一壺茶就格外的肉疼。

蕭逸之眼巴巴地看向朱老,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說,‘老師,為了這徽州書院在國子監年榜上的排名,您得割愛啊,分我一罐您那幹梅花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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