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蟬推開門走了進來,見白言蹊正正經經地端坐在那裡,床榻也已經被拾掇的十分幹淨齊整,隱隱有些想笑卻又覺得這樣笑出來不大合適,只能憋著。
白言蹊注意到了夏蟬那一聳一聳的肩膀,臉上多少都帶了一絲羞赧之意,畢竟這也算是丟人丟到縣城裡了,關鍵是還被人家的一個婢子看到,真是……一言難盡。
從夏蟬端來的線筐中將棉紗拿起,白言蹊放在手中揉了揉,感覺料子還算綿軟,也就沒再挑剔,開始循著記憶中‘口罩’的樣子,用剪刀將那塊棉紗裁成一塊尺寸差不多大小的長方形,將長方形的四邊折回來,用針線鎖好,最後又用針線在‘簡易口罩’的兩端各自縫了一條帶子。
“得嘞,就是這樣!”
白言蹊將做好的簡易口罩放在手中把玩了兩下,然後……連她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那針腳如同狗爬的一般,兩側縫的帶子也是一條長一條短,口罩四面鎖邊的部分更是因為她用力不勻稱的緣故,這裡凸起那裡凹下去,怎一個醜字了得?
“姑娘你這針線活兒做的真是……新鮮!”
夏蟬實在憋不出什麼好詞來,只能用一個‘新鮮’來描述她對白露所作縫制的這個看起來醜不拉幾的東西的贊嘆。
白言蹊一挑眼皮,見夏蟬那一臉‘我懂你啥都不會’的表情,好不容易端正起來的身子骨瞬間就垮了。
在做手工活兒的這段時間裡,她一直都努力剋制著自己體內的洪荒之力不爆發,盡全力裝出一副淑女的樣子,可將她給憋壞了。
腰要直,肩要平,手指頭要翹,嘴角要略微帶著上勾的弧度……這又不是選美,做這些虛假的動作給誰看?
怎麼舒服怎麼來不好嗎?
這些古人就是純粹地找虐!
“別憋著了,想笑就笑。我針線活兒的確不怎麼樣,但是好歹將大致的模樣做出來了,你看看能不能看懂?若是看不明白的話,你再問我。”
白言蹊無奈地撇了撇嘴,將一直都並攏在一塊兒的雙腿撇開放鬆了一下,再度翹起了二郎腿,背一彎,之前正襟危坐帶來的腰痠背痛很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哎,還是這樣子舒服啊……”
夏蟬手中拿著白言蹊做好的‘diy’口罩,翻來覆去看了好幾眼都沒有看明白,遂發問道:“姑娘,你做的這是個什麼東西?有何用處?”
“口罩……”
“捂嘴的……”
“說不定還能幫你們家老夫人少咳嗽幾次……”
白言蹊倒在軟綿綿地床榻上,有氣無力地拉長了調子。
這床榻真是軟啊,等宋清將那買花椒粉和辣椒粉的錢給了她,她一定要給老白家的床榻全都換成這個樣子的,這才不算虧待自己的骨頭。
“捂嘴的?”